當初體恤許城南是個醫生工作繁忙,家裏又沒有長輩,結婚之後我便在家裏做他的賢內助,為他生兒育女,將他的工作之外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
可他呢,說著對宋芸隻是對後輩的照顧,不顧我的阻攔,和宋芸越走越近。
就連我費盡心力養大的兒子也在他的“熏陶”下對宋芸親近不已。
如今我剛死,他就和兒子帶著這個介入我家庭的女人來恐嚇我爸,朝著我爸發泄怒火,大呼小叫!
我氣得靈魂顫抖,雙眼也變得血紅!
我恨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父子倆威脅恐嚇我爸。
我爸本就慘白的臉,在聽到許言的話時,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一般。
“言言,你怎麼能這樣和姥爺說話呢?那是你生你養你的媽媽,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你才不是我姥爺,你臟死了!我沒有你這種撿垃圾的姥爺!”
“再說了,分明是我媽自己答應的事情,她現在反悔就是個大騙子!”
許言的臉上寫滿厭惡,剛剛被我爸拉過的手腕反複地在衣服上擦拭。
仿佛是被什麼垃圾觸碰,恨不得將我爸留下的指紋也給抹除。
我不知道,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怎麼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變得目無尊長,輕賤別人的尊嚴,還帶著有色眼睛看人。
我爸隻不過是在小區當保潔,就被他喊做撿垃圾的。
遭受了喪女之痛後,如今又被自己捧在手心的外孫厭棄。
我爸紅著眼,眼神掃過麵前的幾人,臉上帶起寒意。
“言言,你不該這麼說她啊,你媽媽她去世了...”
許言對去世沒有太大概念,隻茫然地回過頭看著自己的爸爸。
許城南驚愕地僵在原地,瞳孔驟然一縮。
可下一秒,宋芸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理智。
“叔叔,言言還是個孩子,你不能因為他剛剛衝撞了你,就對小孩子說這種謊啊!”
“沈願姐在耍小性子,您一大把年紀了還要配合她說這種話讓我們擔心嗎?你這樣子也不怪城南哥和言言都不喜歡您了。”
聽見宋芸搬弄是非的話,我恨不得衝上去刮爛她的臉!
可許城南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挽起袖口,眼神惡狠狠地盯著我爸。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猜出他想幹什麼。
我驚恐地張開手臂,擋在我爸身前。
可沒有用,他輕易地穿過我的靈魂,一拳掄在我爸的肚子上,隨後又是狠狠一腳踢向我爸那條早已受傷的瘸腿。
“不要!!!”
“爸!”
我瘋狂地想將許城南推開,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爸半跪在地,冷汗不止地捂著肚子。
“為什麼?為什麼把我害死了還不夠,還要來禍害我爸!許城南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我猩紅著眼,痛苦地朝許城南怒吼。
而那個被我爸放在心尖的乖孫卻興奮地拍著手:
“爸爸好棒!這種愛說謊的死瘸子就該好好教訓一下!”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口中的瘸子是為了救被瘋狗追逐的許言而被咬傷。
他那時隻有五歲,還知道心疼地撫摸姥爺的傷口,可現在卻興奮地看著我爸的腿被人虐打。
我痛苦地跪在地上掩麵哭泣,無力地看著將我視若珍寶的父親被我最親近的兩個人欺辱。
在我悔恨不已時,許城南的眼神更加狠厲,又一記飛踢踹向我爸胸口,讓他整個人撞向桌角,鮮血瞬間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