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願呢?趕緊讓她滾出來!”
老公和他的女同事酒駕撞人後逼我頂包,我被醫鬧亂刀砍死,隻有父親為我收屍。
可老公卻不信,隻冰冷不耐的命令:
“你乖乖認罪道歉,家屬要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這點事都處理不好就等著離婚吧!”
為了逼我爸交出我,他衝進我家,將我爸的頭按在碎玻璃上,踩斷我爸的殘腿。
我的兒子也在一邊興奮鼓掌:“爸爸好棒!這種愛說謊的老瘸子就該教訓一下!”
直到身旁的骨灰瓷罐被老公推倒,碎了一地,
“搞什麼居然...”
......
死前的最後一刻,我聽見了電話那端許城南安慰宋芸的溫柔嗓音:
“別怕,我會護著你,誰都傷不了你。”
如他所願,我成了他守護宋芸的墊腳石,被人亂刀砍死。
強烈的不甘心,讓我靈魂不散,漂浮在身體上方。
我看著自己臟亂不堪的傷口,像我早已離心的婚姻一樣,走向腐爛。
剛剛的一切,仿佛還在眼前。
我在家剛哄兒子睡下,就接到了許城南出車禍後打來的電話。
“沈願,你就說你是司機,曉芸馬上要升護士長了,這個時候名聲至關重要,不能爆出醜聞。”
“你放心,事情結束之後,你說的全家遊我會考慮的。”
我不願為那個奪走我丈夫心神的女人頂罪,拒絕了他的提議。
許城南惱怒,拿我爸的病情威脅我:
“你要是不去,救爸的國外專家你就別想約了!”
為了讓我爸的癌症得到救治,我答應了替宋芸頂罪。
可如今,倒是叫他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我看著我爸佝僂著身體,死死將我的屍體抱在懷裏。
“囡囡,我的囡囡啊!”
直到警察趕來逮捕了醫鬧的人,我爸才像行屍走肉一般,處理完我的後事。
他抱著我的骨灰回了家,拿著我的照片,手指來回撫摸我的臉。
“囡囡,你怎麼就突然走了!你怎麼那麼狠心拋下爸一個人啊!”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顆顆滴落在相框上,也砸進了我的心裏。
一夜過去,我爸頭發盡數花白。
我突然後悔極了,我不該答應許城南的。
我蹲在爸爸身前想替他擦幹眼淚。
可我已經死了,手指冰涼地穿過爸爸的身體。
乳白色的眼淚湧出,燃燒著我的靈魂。
冰涼的觸感傳來,我爸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朝四周張望,嘴裏還喊著我的小名。
“囡囡?”
突兀地拍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爸跛著腳一瘸一拐地去開門。
房門被人用力推開,差點撞到我爸臉上。
許城南牽著我們的兒子許言站在門口。
他們的身後還跟著眼尾泛紅,柔弱又委屈的宋芸。
“沈願!你以為躲到這兒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許城南臉色陰沉,聲音是抑製不住的怒火:
“沈願!我讓你給傷者家屬道歉你死哪兒去了!以為把人送到醫院就完事了嗎?在家待久了就變成廢物了?這點小事都幹不好?”
“要不是你臨陣脫逃,曉芸又怎麼會代替你去和家屬道歉?!”
回應他的是一室的寂靜。
許城南像被無聲挑釁,青筋暴起。
他大跨步走進房間,用力撞開我爸擋路的身體,在屋內找尋我的身影。
“老不死的,沈願呢?趕緊讓她滾出來!”
看著我爸被撞倒在地吃痛的模樣,我憤怒地瞪了一眼許城南。
下意識的伸手去拉我爸,卻忘了自己早已成了靈魂,一把拉了個空。
我爸慘白著臉,手裏還死死握著我和他曾經的合照,聲音有些嘶啞:
“囡囡她...她不在了。”
“不在了?”
許城南一時呆愣住,直到宋芸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算了吧,城南哥,沈願姐肯定是因為太討厭我躲起來了,既然她不願意去向受害者家屬求和解,我們就別勉強她了。”
宋芸將唇咬出一圈泛白,眸底沁著淚水,令人心生憐愛。
看著宋芸體貼大度的樣子,許城南臉上對我的厭惡更甚。
“這件事由不得她拒絕!當初是她自己親口答應的!現在受害者家屬還等著她滾去磕頭認罪!”
“你再這麼袒護她,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說,她人到底在哪兒?”
許城南手握成拳,冷著臉對我爸逼問。
就連他身後六歲的許言也連連點頭。
“就是!臭要飯的,趕緊說我媽在哪兒?讓她趕緊回來給芸姨也道個歉!不然我就不認她這個媽媽了!”
他們三個人一唱一和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