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實麵前,我們堅守的愛情猶如一張脆紙。
孩子懷孕那年,我依然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渾渾噩噩的職場生活,根本就支撐不住這份家庭開支。
我開始變得愈發焦慮。
大學時我學的金融係,卻沒有底蘊來一展自己的報複。
後來試圖用各種渠道來拓展自己的事業,卻又處處碰壁。
絕望且坦然,畢竟我從小到大的人生都是失敗的。
倒是從小沒吃過什麼苦的薑怡在我背後一直默默支持著我。
後來,我的信譽逐漸上來,願意跟我合作的人越來越多。
我想大致也有薑父薑母推波助瀾的原因。
畢竟,他們也不想孩子過得不好。
再次登門薑家,雖然依舊沒有好臉色,到底是強了許多,至少沒有再被趕出來。
但,先生孩子後結婚,這場婚姻從開始就是個錯誤,而我無疑是欠薑怡的。
因此不論什麼樣的要求,我都沒皺眉頭過。
孩子出生那天,我緊張到都忘了在醫院門口抽了多少煙。
直到那小小的一坨肉團子被護士抱出來,我激動得哭了。
那一刻我感謝薑怡的付出,感謝薑家父母的退步,讓我在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血脈相連的人。
我以為,未來自此便是晴天。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落敗的人生竟有那般至暗時刻。
生過孩子後,薑怡極為期待自己的婚禮。
而那段時間,我為了不讓嶽父嶽母落麵子,到處湊錢,忙的昏天暗地。
可能是太過上頭,那天在鄰市跟客戶喝酒到後半夜,薑怡說她害怕非要過來找我,竟然在路上與一輛大貨車相撞。
側翻下懸崖,當場發生爆炸,不僅車毀人亡,就連屍體都沒找到。
等我趕過去的時候,整個靈堂裏隻有孩子嗷嗷的哭聲。
她什麼都沒留下。
那天,我在靈堂前跪了好久。
薑父走過了一腳踹到我身上,氣急攻心,本就身體不好,當場暈了過去。
好像,我欠薑家的更多了。
我提出報警,至少讓我們都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薑母更是狠狠地撕扯著我,扇了我好多巴掌。
“憑什麼,憑什麼死的不能是你,到了這一步,你還不讓她安息嗎!”
她憤怒至極,而我薑怡的一場婚禮最終以白事結束。
每每有人提及,無一不是可惜。
那天過後,我便被愧疚掩蓋了所有風華。
我欠薑家的永遠都還不清。
可到底又欠了嗎?
看到她慣性地將沙拉醬擠在炒飯上,我苦笑:“假死脫生,既然有真愛,我什麼還要給我設這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