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五年前,有人告訴我,我會在麵對這張臉時狠心拒絕,我必定會想也不想地否認。
怎麼可能。
從福利院走出來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親情。
自從有記憶開始,我就在拚命地活著。
食不果腹,是我心底最深的恐懼。
愛情於我而言無疑是奢侈品。
考上大學,在最不美好的年紀,我遇到了最想保護的薑怡
她的家境並不優越,但她是沉浸在愛裏長大的。
所以,被蜜罐澆蓋的人生總想去嘗嘗什麼黃連是什麼味。
初見薑父薑母,我隻是個落魄的窮小子。
東拚西湊借錢買來的禮物上門才驚覺,與那個家有多格格不入。
“這點東西,還不夠老子一餅茶錢,憑什麼想娶我女兒。”
我有些手足無措地說著對不起。
倒是薑怡安慰我:“沒關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把所有東西都撿了起來,一點點地擦掉上麵的灰。
“不就是嫌你窮嘛,等以後你出息了,有他們後悔的。”
她看著我有些沮喪。
拉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往小區外麵走。
回頭望去,這裏是海城數一數二的富人區。
我不禁自嘲,會吧,總有這一天的。
“你是要跟我過一輩子,不是跟他們,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她纖細的指尖於我十指相扣,驕傲地仰起腦袋:“我可是獨生女,以後有他們哭的。”
我苦笑,這才是薑父在女婿這一關把這麼嚴的原因。
微風吹過,我將她撈進懷裏,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隻要薑怡願意,我一定會將兩老當成自己的父母。
桂花樹下,微風撫過,我在她耳邊輕輕許諾:“你是我老婆,夫妻本是一體,他們以後就是我爸媽了。”
興許是受了委屈,薑怡環著我的腰,將頭埋在我胸口,哽咽了好久。
那天,明明就很不開心,她卻將所有的東西都拿到超市退掉,然後帶著我去大吃了一頓。
那是我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吃日料。
一頓飯花了八百多。
於我是極為奢侈,但薑怡大概是習以為常的。
我有些心疼:“早知道就留下來給你買衣服了。
她衝我仰起明媚的笑容:“錢嘛,以後你肯定會賺更多的。”
“更何況,咱們已經好久沒在外麵吃飯了。”
她小聲嘟囔,我卻有些臉紅。
是啊,跟我談戀愛,永遠都是食堂。
我們,最值錢的回憶也不過是校門口的小吃攤。
無能的我沒有經濟來給她浪漫。
自責,更上一層。
“好,以後我一定帶你吃遍所有美味。”
我當即許下承諾。
後來,我們又回到出租屋,繼續平淡的生活。一直到畢業。
我開始四處奔波找工作,而她本應該在家裏的安排下平平淡淡,卻毅然決然地跟著我去了外地生活。
後來,我曾問過她,後悔嗎?
她告訴我,這是自己選擇的。
那一夜,我抱著她沉沉睡去,我在想到底得有多畜生才會辜負這樣一個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