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媽媽就帶著我,跑去鄰村找算命的諸葛文先生。
而哥哥則留下來,照顧剛剛生產完的嫂子。
不過,我們這一趟卻沒有什麼收獲。
諸葛文恰好離開了村子,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沒辦法,我們隻好又給四叔打了個電話。
四叔答應我們,立刻就回來打理此事。
不過,四叔此時還在外地,趕回來需要個兩三天的時間。
沒辦法,我們隻好灰溜溜地回了村,想在家等著四叔。
可沒承想,剛走到村口,我們便看到哥哥火急火燎地朝我們跑了過來。
“不,不好了......然然她不見了!”
這個消息,把我和媽媽都嚇了一跳。
嫂子才剛剛生完孩子,她能跑到什麼地方去?
哥哥告訴我,中午他在家無聊,就撇下嫂子一個人在家,自己出門喝酒去了。
然而,等他下午回來,卻怎麼也找不到嫂子。
我和媽媽急壞了,立刻開始四處尋找嫂子的下落。
結果,我在路邊看到了一處奇怪的痕跡,像是有人一腳踩空,一路滾下了山坡。
我趕緊叫來媽媽,和她一起下到山坡下的池塘邊查看。
過了沒多久,我們真的有了收獲。
在池塘邊的草叢裏,我們找到了一隻嫂子腳上穿著的鞋子。
“難道,嫂子她一腳踩空,摔進了池塘裏?”我顫抖著,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這......這池塘可深著呢,每年都淹死不少人,可從來沒有人被撈上來過......”
媽媽說這話的時候,身體也一直忍不住打哆嗦。
我下意識站起來,想去村裏叫人幫忙打撈嫂子的屍體。
可是媽媽卻一把拽住了我。
“不能去找人。”媽媽說,“要是讓人知道咱家出了這樣的怪事,非把我們趕出村去不可!”
“可是,媽......”
我還想為死去的嫂子爭取一下,可是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媽媽給拖走了。
我能感覺到,媽媽拽我的手,在控製不住地顫抖。
她在害怕。
是啊,四叔說過,狐嬰會奪走家裏每一個人的氣運。
但親眼看到嫂子死在眼前,才讓我們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媽媽回了家,把家裏的門窗給牢牢關上。
我們三個人坐在屋裏,守著那個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的小嬰兒,愁得連連歎氣。
“媽,然然已經死了,下一個該不會就是咱們......”哥哥躊躇了半天,剛憋出這麼一句來,就被媽媽瞪眼給堵了回去。
半晌,我們誰也沒敢說話,屋裏隻能聽到狐嬰“咯咯”的笑聲。
這嬰兒的笑聲,沒有人覺得可愛,隻覺得寒徹肺腑的詭異。
“要不然,咱們把它送回狐仙廟吧。”最終,還是媽媽開了口。
“既然它是從那兒來的,咱們就讓它從哪來回哪去,不就行了?”
眼下,就憑我們幾個,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沒辦法,我們隻好帶著狐嬰,有一次去了那個詭異的狐仙廟。
幸好,媽媽為了方便回來還願,記住了去狐仙廟的路。
這是我和哥哥,第一次踏入這間破廟。
我一路都不敢抬頭,總覺得狐頭佛像的眼睛,似乎在死死地盯著我。
而媽媽抱著那個小小嬰兒,畢恭畢敬地放在了供桌上。
“狐仙大人,多有冒犯,這個嬰兒我們還給您了,求您大人有大量......”
如果在以前,聽到媽媽這番言論,我一定會批評一番“封建迷信”之類的話。
然而,當我自己也深陷其中的時候,卻又不得不相信,狐仙真的在冥冥之中注視著我們。
我偷偷抬眼,望向高高在上的神像,仿佛看到那張狐狸麵孔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剛剛,我們進來之前,神像是這樣的表情嗎?
我不知道,也不敢細想,隻能跟媽媽一樣,不住地給狐仙磕頭。
隨後,我們一刻也不敢停留,逃也似的離開了狐仙廟。
這一晚,對我們來說,是受盡折磨的一晚。
我不停地安慰著媽媽,而哥哥則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發泄出他心中的苦悶。
此時的我們,都抱著同樣的僥幸心理。
希望這一天能順利過去,希望狐嬰再也不會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中。
然而事實證明,我們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