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晃晃站起身,獨自到醫院包紮。
剛包好就被大力撞開,蕭潭抱著徐悠悠,滿臉寒霜剜我一眼。
我趔趄不穩,摔倒在地,下意識用手撐著。
他徑直踩上我的手大步離開,鑽心的痛讓我趴倒在地,目光渙散看他的背影。
以前,他也會橫抱著我來醫院,心疼我工作辛苦,勸我辭職在家等他回來。
我最初對他動心,就是學校火警演練時,我崴了腳,他毫不猶豫橫抱著我一口氣跑下五樓。
所以即使激情褪去,隻剩一日三餐交頸而眠,我也固執的認為,那就是愛。
可徐悠悠的回國讓我意識到自己有多天真。
大廳的人對我指指點點,我狼狽地站起身,還沒站穩就被拖拽到徐悠悠的病房。
蕭潭將我扔在地上,厲聲讓我道歉。
病床上,徐悠悠吊著石膏,臉上青紫痕跡可怖,卻掩不住眼底的戲謔嘲諷。
“蕭哥哥,你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琳姐隻是太在乎你才會想出這個辦法,你就別怪她了。”
蕭潭冷聲重複:“道歉!”
我疼得抽氣,胳膊好像骨折了,沒有一點力氣,隻能癱軟地趴在地上。
蕭潭一腳踩在受傷的手腕上,咬牙切齒碾著:
“你就是用這隻手發的消息?你安的什麼心!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悠悠就沒命了!”
徐悠悠立刻跑下來,路過我時佯裝絆倒,直接摔在我背上,蕭潭急忙接住她,兩人一起壓在我身上。
她嬌俏的聲音滿是得意:“還好有蕭哥哥,永遠都能護住我。”
我疼暈過去,再醒來時已經到了病床上。
記不起是誰抱我上床,我強撐著破碎的身體離開了醫院。
到家熬了點白粥,吃了幾口就歇下了,再醒來是被飯菜的香味喚醒的。
廚房裏,蕭潭忙碌的身影讓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同床共枕十年,他很少下廚,唯一的幾次都是在我生病的時候。
他會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喂我,知道我吃撐了,撒嬌說實在吃不下,他才大口解決我的剩飯。
葷素搭配營養均衡,色香味俱全,他的廚藝和他的人一樣優秀。
看到我,他關切問了句“還疼嗎”,和先前的狠厲截然不同。
我搖了搖頭,有種恍如夢境的感動。
可轉眼,他就把菜裝進了保溫盒。
“昨天是我過分了,你別在意。”他說,“等你好了,去給悠悠正式道個歉吧。”
我笑了,到底有多蠢,才會以為他是真的關心我。
最後的希望破滅,拿出離婚協議遞給他。
“簽了吧。”
他看了一眼就扔掉了:“童琳,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他轉身就走,被門口的行李箱絆了下,湯撒到我的箱子上。
蕭潭更生氣,踹了一腳,厲聲斥責我連最起碼的收納都做不好。
他甚至不肯問一句,行李箱為什麼擺在這裏。
我歎了口氣,提出跟他一起去醫院。
他愣了一下,覺得是我認識到錯誤,想要服軟,語氣好了許多,摸摸我的頭:“這樣才乖。”
到了醫院,我把離婚協議書給了徐悠悠,她笑出了聲:“你不會以為用離婚威脅,蕭哥哥就會回到你身邊吧?”
“不是威脅,他不肯簽,我隻能找你幫忙。”
“蕭哥哥會不簽?你做夢也要有個限度。”
“信不信由你,等他簽了,知會我一聲。”我冷言激她,“對你來說,應該很容易,畢竟你們是‘真愛’!”
“那是自然。”她端起碗,假意邀請,“你老公親手做的,要嘗嘗嗎?”
“不用。”
“也是,這些東西,你根本不配。”我出門前,她冷聲道,“童琳,你最好是認真的,別叫我看不起你。”
“自然。”我說。
五天後,徐悠悠出院,住進了我們家。
她的東西搬進了主臥,簽好的離婚協議也交給了我。
我不哭不鬧,在他們同塌而眠回憶童年時,默默搬離了這個家。
距離出發還有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