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倆進來後，洛梨的目光就一直注意在付塵身上。

身側的顧北辰頓感疑惑，輕聲詢問。

“怎麼了？你認識？”

洛梨淡淡地搖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沒，隻不過覺得有點眼熟而已。”

付塵有些慌了，他是佩戴著口罩，不確定洛梨是否將他認出來了。

洛梨挽著顧北辰的手，宛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她突然的舉措，讓兩人皆是一驚。

付塵心中奔湧出難以言說的痛，雙目被染成猩紅。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無比珍愛的東西，此刻正在別人手中。

顧北辰則是內心狂喜，臉色卻帶著欲拒還迎的味道。

“啊梨，你不是說我們隻是...”

洛梨用食指抵在他的唇間，將他未說完的話堵回去。

“先入座吧。”

顧北辰此時的笑容壓不下來，轉眼瞥見付塵充滿殺氣的眼神，身體不由自主抽了一下。

“不是哥們兒？你紅眼病啊？”

洛梨捂嘴保持優雅輕笑一聲，拉著顧北辰就往沙發上坐。

兩人親昵的舉動，付塵都看在眼裏，他現在就好像被綁在十字架上，被饑餓的烏鴉啃食內臟，自己還無法抵抗。

這樣的待遇從前隻有付塵擁有，現在隻能看著別人享受著屬於自己的待遇。

他隻覺得現在呼吸都是困難的，看向顧北辰的眼神透著一股十足的恨意。

拍賣會快要到了末尾。

他們並沒有參加競拍，直到拍賣師拿出的一個展品，洛梨才開始有所動。

那是著名音樂學家普朗的專輯，市麵上有錢都買不到，沒想到在這裏出現了。

“北辰，我記得你也是學音樂的，我想這個你應該喜歡。”

顧北辰也是無比激動，眼珠子放光。

“當然喜歡！”

他臉上又浮現出為難之色。

“不過這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呢？”

洛梨對此隻是莞爾一笑，有著無限溫柔。

“沒事，還要謝謝你先前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她也知道付塵最喜歡的音樂學家就是普朗，可她還是選擇拍下來送給顧北辰。

付塵再次碑額傷透心，被反複鞭策，不亞於千刀萬剮之痛。

恐有萬般不願，自己也無法改變什麼。

拍賣結束後。

付塵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工作時還不小心觸怒到了客人。

經理看他不在狀態，就讓他先回去休息。

路上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你好，哪位？”

顧北辰的聲音，從電話裏響起。

“是小塵嗎？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聽到這個聲音，付塵臉色驟然冰冷，好似遇見殺父仇人。

“你...有事？”

對方回答道。

“是這樣的，聽說你房間裏有許多著名音樂學家的專輯，我能進去看看嗎？”

付塵胸口憋著一團火，壓低聲線，說了句。

“可以。”

他低估了對方的臉皮，連吃帶拿的。

“那敢情好，哦對了！”

“你姐還讓我挑幾張喜歡的專輯拿走，我想問問你的意見，你要是不同意的話就算了。”

付塵沉默了，鼻尖一酸催動著情緒在作祟，浸濕了眼眶。

那明明是洛梨送給自己的，現在轉而又心安理得送給他人。

她的愛亦是如此，說送就送。

她不是不知道付塵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更清楚付塵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

但她同意了，更像是在告誡付塵。

你要是在越界，我對你的愛，就會像此時一樣也能送給別人。

付塵緊咬著牙，用力擠出兩個字。

“隨你！”

這一晚。

付塵徹夜難眠，今天包廂內的一幕，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曾經夢見的都是，他和洛梨恩愛的畫麵，隻不過現在男主變成了顧北辰。

怎麼能不算噩夢呢？

洛梨親吻顧北辰的時候，付塵都會從夢中驚醒，頭冒虛汗。

再次閉上眼睛，那幅畫麵就會複現出來。

反反複複皆是如此，可總算熬到天亮，付塵頂著個黑眼圈出門。

今天是約好辦簽證的日子，前往簽證處的路上，碰到了一個熟人。

是付塵高中時期的朋友，兩人寒暄了幾句。

對方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唉！對了！”

“你跟你姐，還沒能修成正果呢？”

付塵苦澀一笑，搖了搖頭。

對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臉上寫著惋惜。

“那倒是真挺可惜的。”

“一直以為你姐也喜歡你，回想當初她對你的好，我們都覺得已經超出了親情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