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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我大哭一場。
老人言小月子也很重要。
可是我卻在月子頭一天被未婚夫背棄,連口熱飯都沒得吃。
不像有些人,隨便勾勾手指就能吃到想吃的三明治。
就這樣在不甘和痛苦中繼續昏睡。
我夢見和齊然剛認識的時候。
大學時齊然是出了名的清貧高嶺之花。
他這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吸引了不少女生。
即使後來在一起多年他依舊冷淡,我以為他性格就是如此。
直到他資助人的女兒高心悅回國,我才明白原來他也有心思細膩的一麵。
他不止一次地感慨,像是說服我又像是給他自己找個過得去的借口。
“如果不是心悅的父親,我可能這輩子也讀不了大學,更加不可能跟你肩並肩走到今天。”
他一次又一次地離我而去,還想要我不計後果原諒他。
這一次更是提出跟高心悅生一個孩子這種荒唐而可笑的要求。
手機忽然震動,我垂眸,發現是高心悅剛剛又發了微博。
是一組在婦產科診室門口十指相扣的圖片。
主人公的臉看不見,但諷刺的是齊然左手中指的婚戒居然沒摘下。
我如遭雷擊,第一次光看一張圖就能惡心到反胃。
我扔了我們的情侶婚戒,趴在垃圾桶上吐得昏天暗地。
因為太過激動,身下血流如注,我撥打齊然電話可他一直關機。
最後隻能喊救護車送我去醫院。
醫生說還是第一次見四十多天小產血量這麼多的病人。
清宮止血需要家屬簽字,可是我實在打不通齊然的電話,隻能卑微地請求醫生。
從手術室出來後,齊然依然關著機,隻是高心悅的微博在淩晨又更新了。
原來在我手術期間,齊然一直寸步不離地在哄高心悅睡覺。
我的一片真心,換來的是他在婚禮前,要去跟資助人的女兒做試管生孩子。
他執意報恩,可我就活該忍受這種欺辱嗎?
高心悅深夜發的在婦產科門口的牽手照,成了壓死這段五年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想到這,我呼吸一滯,也衝動地跟著發了一個微博。
“我想換個新郎。”
這個微博是剛開不久的新號,本以為是宣泄,卻不想居然真的有人秒評。
一個叫程先生的人問我:“你男友不在?”
我以為是跟我一樣深夜睡不著惡作劇的網友。
“他死了,在我們昨天拍婚紗照時被車撞死了。”
時間凝滯片刻,那位程先生沒再回我。
隻是手機上一串熟悉的號碼開始不停跳躍。
我忐忑接聽。
是程記嶼,他竟然十年沒換號。
開口第一句話,他還是跟從前一樣囂張欠揍。
“真死了?”
我才驚覺他就是在微博跟我互動的程先生。
我鬼使神差地說:“我外婆一直在等我出嫁,所以死了新郎這個婚也必須結。”
“那你找到人選沒?”
“沒。”
“國慶節我正好有空,我媽也一直催婚,我當新郎怎麼樣?”
“好。”
跟程記嶼通完電話我整個人更暈了。
我這輩子從未想過會在某個深夜,跟十年前的死對頭探討結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