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晚一雙明亮的眼睛裏滿是勢在必得。
莊雨眠以前會被激到,但現在不會了,能被搶走的東西本來就不屬於自己。
因此她的神色很淡,麵對挑釁,她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蕭若冰頓時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由有些惱怒,冷笑著低聲道,“等亦哥被我搶走,你可不要哭。”
“祝你成功。”莊雨眠淡聲道。
時亦愛不了她,也不會愛這種剛一見麵就沉不住氣的小姑娘,他的心裏隻有沈梨落。
可偏偏因為沈非晚是沈梨落的妹妹,她能享受到時亦最高的關注。
一直陪著時亦處理完酒店偷拍的事,重新替沈非晚找好住處,等把一切都安頓好,他們才回家。
“老婆,”車裏,時亦想起什麼,轉頭看向莊雨眠,“非晚過兩天要辦畫展,你可不可以幫她去站台?”
莊雨眠簡直要氣笑了,她不懂時亦是怎麼好意思提出這個要求的。
不止自己替別的女人跑前跑後,還要拉上另一半。
莊雨眠也真的笑出了聲,胸口卻悶得厲害,輕聲道,“時亦,我沒那麼大度。”
時亦眨眨眼,有些不解,“可是非晚是梨落的親妹妹......”
“正因為她是沈梨落的妹妹!”
莊雨眠踩下刹車,把車停在路邊,轉頭看向時亦,昏暗光線下,她的眼眶有些紅了。
她一直不懂時亦為什麼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讓她看著他愛另一個女人。
見她發了脾氣,時亦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車內陷入窒息般的沉默,莊雨眠一直想跟時亦開誠布公地談一次,但現在發現其實根本沒有必要。
她重新發動了車子,載著失望透頂的靈魂駛向來時的路。
之後的幾天,兩個人陷入了冷戰,時亦知道莊雨眠生氣了,可他也很委屈。
莊雨眠不是知道他究竟有多放下不下梨落嗎?為什麼還要非得跟個已故的人計較?
平時他對她也很好啊。
時亦委屈又生氣,麵對每次回家總是一言不發就鑽進書房的莊雨眠他也不想理她,索性把精力都投入在了沈非晚的畫展上。
“亦哥,你這麼幫我,眠眠姐不會不高興吧?”畫廊裏,沈非晚有些擔憂地問道。
時亦撇嘴,“不會。”
等過幾天莊雨眠氣消了就好了。
以前他們吵架,莊雨眠不出三天就會跟他主動說話,可他沒發現,這已經是他們冷戰的第五天。
“總裁,這是應對你日後離婚,我們準備的幾個公關方案,您看看。”
辦公室裏,莊雨眠打開麵前的文件,還沒來得及看,助理突然匆匆趕緊來,“莊總,姑爺今天去參加畫展的大樓失火了!”
莊雨眠臉色瞬變,“你說什麼!”
等趕到現場,眼前大樓正冒著滾滾濃煙,建築的左側全部都燒了起來,現場亂成一片。
莊雨眠著急地在逃跑的人群裏找時亦的身影,卻始終沒有找到,倏地她目光一定,伸手抓住裹在人流裏灰頭土臉的沈非晚厲聲問,“時亦呢?!”
沈非晚眼神躲閃,“亦哥還在四樓。”
莊雨眠心裏猛然一沉,顧不上許多,直接衝進了大樓。
逆著人流一口氣上到四樓,她終於找到了跌跌撞撞正在取畫的時亦。
看到她,時亦有些意外,“眠眠,你怎麼來了?”
“走,”莊雨眠上前拉他,“火勢馬上會蔓延到這裏,快走。”
時亦卻甩開了她的手,往畫廊更深處跑去,“不行,裏麵有眠眠生前最後的一幅畫,毀了就沒了!”
眼睜睜看著丈夫不顧一切的衝進濃煙中,莊雨眠閉了下眼,上前攔住有輕微哮喘的時亦,“我去。”
擦肩而過時,她丟下一句,“時亦,這是第四次。”
可惜噪雜的人聲淹沒了低語,誰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