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日,陳清清就來到了侯府裏。
她在丫鬟的擁簇下,來到了後花園的花圃裏撲蝴蝶。
歡鬧聲、嬉笑聲傳入了我耳中。
二十歲的年紀,像花兒一樣。
可我的二十歲,卻在無休止的被他折磨。
我原本有三個孩子,幺兒是個女兒,卻被婆母陷害,臍帶繞頸而亡。
那年,正是我的二十歲。
“姐姐安好。”
她沒再喚我嫂嫂,我點了點頭,被春兒攙扶著回了臥房。
晚上,楚昳被婆母喚去了她的院裏。
我們心裏都清楚,楚昳不會同意再娶一個平妻。
春兒告訴我,楚昳被灌了三海碗龍陽酒,送去了西偏院。
那裏正是陳清清的住所。
我鬆了口氣,有種莫名的心安。
不知是否是安神湯的作用,我這些年來,頭一回沒做噩夢。
待我起身還未來得及盥漱,婆母身邊的陳媽媽便來傳喚我過去。
踏進了壽安堂的門,我就瞧見陳清清一身素衣淩亂,跪在了地上。
“姑母、嫂嫂,清清昨晚正睡著,表哥他就闖了進來,我、我......”
事成與否,任誰看來陳清清都是受了欺負的模樣。
消息已經被楚昳封鎖,但免不了府裏下邊的人嚼舌根子。
更何況,陳清清還待嫁閨中,如今若是沒個交代,怕是陳家會不依不饒。
“昳兒,事已至此,你便娶清清為平妻吧,納玉,你可有不滿?”
婆母將矛頭指向了我,我立刻起身回道:
“母親,兒媳沒有怨言,我定會待清清如親妹妹,共同侍奉侯爺。”
楚昳一雙眼愈發狠戾,狠狠剜向我這邊。
“那就這麼定了,清清,快些起來,姑母定不會虧待你。”
剛邁出壽安堂的門,楚昳便將我帶回了臥房。
門被關上,他一把將我抵在了牆上。
“納玉,是不是你和她們一起算計的我?”
他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呼吸不上來,瀕死的窒息感侵襲我的心智,耳邊的怒吼聲也愈發的模糊。
望著那雙布滿血絲且猙獰的眼睛,我張嘴咬住了他的虎口。
這一口下了狠勁兒,鐵鏽味都混雜在我口中。
終於,他鬆開了手,我止不住的猛咳。
“別碰我,我嫌你臟!”
他愣了一下,又突然抱住了我,恨不得與我融為一體。
“納玉、納玉,別離開我,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你......”
聲音如魔咒一般,響徹在我耳邊。
“瘋子!”
我咬他、錘他、踢他,他依舊不為所動。
陳清清被送回了家,大婚之日就定在下月初五。
婆母把籌備大婚的事宜交予我負責,我也得以借著這個理由出府。
我來到了南街的裁縫鋪,掌櫃見了我如避蛇蠍,畢竟他的兒子因為我而險些喪了命。
春兒每月會去那送上一些碎銀,這些年他生意愈發慘淡,連糊口都是難事。
我變賣了些首飾,拿著兩塊金錠放在了他的門口。
我能做的補償,也就隻有這些了。
“納、夫人,以後別再來了。”
我依稀瞧見了那鋪子裏一簾之隔的一雙眼,是那樣的熟悉。
我連忙錯開了目光,帶著春兒抓緊采買了些東西便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