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顧言之看著我就像看個賊一樣。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我真不知道你究竟要作到什麼時候,把我綁在褲腰帶上嗎?黎竹,你這樣真的讓我喘不過氣來。」
顧言之見我不說話,補充到,眼神裏的嫌惡和疲倦,顯而易見。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顧言之患得患失呢?
是結婚以後,顧言之越來越晚的回家,不同的女人給我發信息挑釁我,顧言之越來越多的花邊新聞。
我得了重度抑鬱症,整夜整夜的失眠,我從一百斤瘦到了八十幾斤,瘦骨嶙峋,風一吹就散了。
隻有顧言之是我的良藥,隻要顧言之在我身邊,我才會感到安心,我越來越需要顧言之了,需要到成為了一種病態。
小孩子在得不到喜歡的禮物的時候就會開始作,開始哭鬧,我就像個被困在絕境的野獸,衝不出去,用著各種極端的手段逼顧言之回家,我在心裏隻有一個聲音,那便是見到顧言之。
情況在我懷孕以後有了好轉,我的重心全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我無比期盼他早一點出生,這樣我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那時我才知道,我大概並不是特別需要顧言之,我隻是太缺乏安全感,太孤獨了,我不敢一個人待著,我總是害怕某一天會有一群凶神惡煞的人破門而入。
他們會蹂躪我,撕碎我的衣服,將我的頭狠狠砸向茶幾。
這段黑暗的回憶,我總是不願意想起,卻像是夢魘一般,時時刻刻出現在我的腦海。
顧言之明明是知道的,從前他總是耐著性子抱著我哄我,安慰我,嗅著他熟悉的氣味,我才能睡個好覺。
可後來,顧言之總說我太矯情,過去的事情怎麼就忘不掉呢?
原來同理心隻會出現在那個人愛你的時候啊。
如今聽到顧言之想要迫切甩掉我的話術,我心裏竟然覺得輕鬆了些。
既然兩兩生厭,那麼就放過彼此吧。
「還有,你別再去騷擾雲傾了,她為了救我,被電動車刮傷了,你別上綱上線覺得我和別人又有一腿了。」
在雲傾口中,原來我是騷擾她的人啊,明明是雲傾總是發挑釁我的朋友圈。
雲傾不知道從哪加上了我的微信,她馬上便更新了一條朋友圈,配文是一杯咖啡,而遠景依稀能看到坐在辦公室裏的顧言之。
配文是。
【某些老板害怕我一個人回家不安全,陪著我一起加班,還給我點了咖啡,神仙老板,愛了愛了。】
那個時候我在做什麼呢?我的肚子疼得厲害,給顧言之打電話。
電話那頭顧言之不耐煩的對我說。
「別人懷孕也沒你這麼矯情啊,多喝點熱水早點睡!」
不顧我的生死,陪著別人加班。
我的身體一直不好,加上體重驟減,身體各項指標都不達標,就連醫生都不建議我在這個時候懷孕,顧言之怎麼會不知道呢?
愛的時候說我太弱了,需要保護。
不愛了,便說我是矯情。
真是諷刺啊。
我抬眼,冷靜道。
「我隻是流產了,往後你和誰在一起,你關心誰,都和我沒關係了。」
空蕩的房間裏隻有我發出的聲音,很輕,但是堅定。
顧言之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慌張了起來,他知道我對這個孩子的重視,也知道自從我懷孕以後極端的行為少了很多。
我不知道這個孩子對顧言之而言意味著什麼,他也曾在得知我懷孕以後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或許他也喜歡這個孩子吧。
「你說什麼?為什麼會流產,為什麼你就這麼不愛護自己的身子?」
顧言之有些慌神的質問我,他的手在顫抖。
為什麼呢?
在我懷孕以後,醫生跟我說我身體素質差,一定不能有過度的情緒波動,可雲傾每一次發的朋友圈,似乎都是針對我的,她恨不得把和顧言之相處的點點滴滴都發給我看。
我本就有重度抑鬱,看到這些胸膛劇烈起伏,情緒根本控製不住。
現在顧言之竟然有臉問我,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