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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上市當天,身價百億的前女友接受記者采訪,被追問這輩子遭遇過最大的挫折是什麼,她卻當眾撥通了我的電話。

「顧然,你當初臨陣脫逃,偷走公司所有的設計稿跑路,是不是就是為了開跑車炫耀?」

台下,我看向自己早已被悉數挑斷的右手,釋然一笑。

「看來果然瞞不住蘇總啊,你現在這麼發達,要不再資助我一輛新款超跑好了。」

前女友氣到直接掛斷電話,無數記者更是紛紛唾罵我冷血無情。

可沒人知道,當初她的公司觸及行業龍頭利益即將被封殺,是我自廢前程才保住了她。

————————

等我關上手機回過神時,蘇冉早已不在台上,回到了台下的貴賓席。

我遠遠地望著蘇冉。

她剛落座,身旁的男人就貼心地遞來了手帕。

「冉冉,別生氣了,喝點冰的去去火吧?」

男人的聲音溫柔,帶著一絲寵溺。

我看著蘇冉身旁的男人,還有他中指上的訂婚戒指。

我明白,他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那對戒指通體鑲滿了鑽石,在燈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那是我一輩子也買不起的東西。

聽說那男人是傅歸思,傅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不僅學曆顏值過人,就連商業上也極具頭腦,自己創辦的公司都已經年入幾十億。

想到這,我低頭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著自己裝著機械假肢的右手,不由自嘲一笑。

相比之下,自己還真是狼狽啊。

即使剛才那通電話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不過也是。

台下那麼多人,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她又怎麼可能看得到我一個廢人呢?

來不及多想,我便急忙重新固定了下生鏽的假肢,戴好了手套。

現在的我,早已失去了右手不再是什麼創意天才,無法再從事設計工作,隻能四處打雜討生活。

如果再被發現是個殘疾,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怕是又要丟了。

我索性低下頭,不再去看,轉身準備繼續幹活。

可管事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哎,你!去給蘇總和傅總送兩杯雞尾酒!」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拒絕。

可管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為了工作,我隻能答應。

我端起兩杯雞尾酒,走向蘇冉和傅歸思,熟練地擠出一絲職業假笑。

「先生,這是您要的雞尾酒。」

可話音未落,我右手的假肢卻止不住地發抖。

這副假肢是二手的,五年了,我都沒舍得換新的。

它經常出問題。

可這次,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酒水在杯中晃蕩,眼看就要灑出來,傅歸思頓時皺起了眉。

「手抖什麼?沒吃飽飯嗎?端個酒都能撒了!」

他的語氣裏充滿了不耐煩和嫌棄。

聞言,我咬緊牙關努力控製著顫抖的右手,心中卻不由自嘲一笑。

是啊,距離上一次吃飽飯是什麼時候呢?

大概是過年的時候吧。

幫一戶大戶人家處理剩下的年夜飯。

他們吃剩的殘羹剩飯,就夠我吃上好幾天。

來不及多想,為了保住這份工作,我趕忙道歉:

「對不起,傅總,我不是故意的。」

傅歸思卻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直接端起雞尾酒潑了我一臉。

「道歉有什麼用?」

「你知道這酒有多貴嗎?把你們主管叫來!」

冰冷的酒液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浸濕了我的衣領。

可我恐怕全部身家加起來也賠不起這杯酒。

正當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時,下一刻,蘇冉卻抱住了傅歸思的胳膊,刮了下他的鼻子,將一顆剝好的葡萄塞進他的嘴裏,一臉寵溺。

「好啦,你才是應該消消氣,一個下人而已,他能懂什麼?」

「這裏人多,以後你就是集團的二把手了,要時刻注意風度。」

傅歸思一愣,隨即輕笑。

「還是我的寶好,知道我不愛吃皮。」

我看著蘇冉和傅歸思親密的模樣,心裏卻不由一酸。

之前創業,我熬夜設計快被甲方逼瘋時,蘇冉也是這樣對我溫柔。

我不喜歡吃橘子上的白絡,她就不厭其煩地在一旁給我剝,陪我改了一版又一版的設計稿。

我們曾經擠在狹小的出租屋裏,一起吃泡麵,一起憧憬未來。

可現在,這份溫柔早已不獨屬於我。

傅歸思心情似乎也因此變好了不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行了行了,趕緊滾蛋!」

我急忙用袖子擦拭著地板上的酒漬,低著頭不敢看他。

可離開時,我一抬頭,卻不小心對上了蘇冉的目光。

但她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移開了視線,仿佛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我苦澀一笑。

也是,都過去五年了。

她現在是上市公司的總裁,身價百億,早已不是五年前那個眼裏都是我的小姑娘了。

看到她過得好,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至於她的愛......

我不敢奢望,也不會奢望。

或許,她早就忘記我了吧。

想到這裏,我低著頭就要走人。

身後,蘇冉卻幽幽地開口,帶著一絲質問:

「顧然,五年前你敢背叛我,現在卻連和我打招呼都不敢了嗎?」

*

聞言,我不由腳步一滯。

原來,她一直都認得出來我是誰。

看到我如今的狼狽模樣,她心裏肯定滿意極了,這才迫不及待想要公開羞辱我吧。

果不其然,隨著蘇冉開口,整個會場人紛紛向我投來目光,竊竊私語聲嗡嗡作響,像無數隻蒼蠅在我耳邊飛舞。

「原來他就是蘇總電話裏說的那個人渣啊!居然還有膽子湊到人家麵前?」

「真是不要臉,這種男人就應該千刀萬剮死了算了。」

「你看他那尖嘴猴腮的模樣,果然是麵由心生啊!」

一句句刺耳的話語,像尖刀一樣紮進我的心裏,我卻早已習慣,低著頭假裝沒聽見。

可一旁,傅歸思卻頓時皺起眉頭,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力道大的幾乎要將我提起來。

「原來你就是顧然!」

「五年了,你還來想幹什麼?」

而我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蘇冉身後不遠處的攝像機,苦澀一笑。

那正是她找來的媒體和記者。

這五年來,我一直關注著蘇冉的動態,她能走到今天,靠的正是一手操縱輿論為己用的手段。

如今我這個渣男前任現身,她又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借機炒作公司熱度和股價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放在五年前,我肯定想要迫不及待公開一切。

可這些年的落魄,早已讓我重症纏身命不久矣,與其留下遺憾讓所有人痛苦,還不如繼續裝作一個渣男,用最後的時間幫她衝上事業的巔峰,完成我們當初共同的夢想。

下定決心後,我一把推開傅歸思,對著遠處的鏡頭故意裝出一副小混混的模樣。

「還能因為什麼?」

「蘇總現在身家百億,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前男友,給我一輛車不過分吧?」

我故意挑釁地看著蘇冉。

可話還沒說完,傅歸思一拳就砸在了我的臉上,將我重重打倒在地。

一陣劇痛襲來,我感覺嘴裏一股腥甜,就連牙都掉了兩顆。

我下意識看向蘇冉,她卻隻是冷冷地看著我,眼神裏沒有一絲憐憫。

我不由自嘲一笑。

曾經,她看不得我受一點委屈。

哪怕我的手隻是被工具劃了一道不過頭發絲大小的傷口,她也會急得送我去醫院。

給我用最好的藥,生怕我留疤。

現在,她卻隻是冷眼旁觀,沒有一點反應。

我不禁鼻頭一酸,蘇冉卻冷笑一聲,語氣裏充滿了不屑。

「現在知道疼了?」

「顧然,當初你偷走了公司所有的設計稿賣給那些洋人,害的公司險些破產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痛?」

「不過看你這身衣服,大設計師不是跳槽到了海外嗎?」

「怎麼,給洋人當狗混不下去了,回來要飯了?」

「嘖嘖,當初大設計師的作品一件難求,現在卻淪落到端茶倒水,顧然,你是不是覺得很後悔?」

蘇冉每一句話都像鞭子一樣,狠狠地抽打在我的心上。

可我深吸一口氣,卻還是強行擠出一絲笑容。

「後悔?」

「我當然後悔!」

「後悔沒把你也賣個好價錢!」

不等我說完,傅歸思就又一腳把我踹倒在地。

傅歸思啐了一口,滿臉嫌惡。

「冉冉,還跟她廢話什麼?」

「這種人,直接抓起來處理了!」

蘇冉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自有辦法。」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冰冷如刀。

下一刻,她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了我的右手上。

「你這雙手很高貴啊。」

「就連落到這個地步當服務生了,還戴著手套。」

「怎麼,還做著大設計師的夢嗎?」

蘇冉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

「那我偏要你廢了你的手!」

傅歸思立刻會意,獰笑著伸手來扯我的手套。

我心裏一沉,想要阻止,卻被他死死按住。

下一刻,手套被粗暴地扯了下來。

可露出的,卻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截冰冷的金屬假肢。

看著那副假肢,蘇冉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

「你......你的手?!」

*

蘇冉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可很快便恢複鎮定,緊皺眉頭道:

「顧然,你的手怎麼回事?」

聞言,苦澀,頓時從我心底蔓延開來。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背叛過她,更沒有出賣機密給洋人。

五年前,蘇冉的公司發展勢頭太猛,引起了行業龍頭的注意。

對方提出收購,蘇冉年輕氣盛,直接拒絕,徹底惹惱了對方。

對方揚言要封殺蘇冉的公司,讓她生不如死。

最終,是我,主動找上了對方。

我銷毀了所有的設計原稿,廢掉了自己的右手,簽下協議,永不再從事設計行業。

這才保住了蘇冉的公司和她的命。

想到這裏,我抬起頭,看著蘇冉,自嘲一笑。

「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保護你,你信嗎?」

傅歸思不屑地嗤笑一聲。

「狗屁!」

「肯定是與虎謀皮,最後被人家玩弄於股掌之中,卸磨殺驢,以絕後患了唄!」

聞言,我卻隻是沉默不語。

可蘇冉和整個會場的人,卻以為我是做賊心虛。

頓時間,嘲笑聲如同潮水般湧來。

「我就說嘛,這種吃裏爬外的東西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嘖嘖嘖,這麼喜歡給人當狗,落到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蘇總真是遇人不淑啊,要不是遇到這麼個東西,說不定公司早就上市了。」

一旁,傅歸思也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得意地晃了晃手裏的跑車鑰匙。

「你不是喜歡當狗,想要跑車嗎?」

「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下一刻,他把鑰匙扔到台上,冷笑道:

「你爬過去,像狗一樣叼回來,這價值五百萬的跑車就歸你了!」

麵對傅歸思的羞辱,我下意識看向蘇冉,可她卻隻是冷冷地看著我。

見狀,我看著手機上女主公司不斷飆升的熱度和股價。

股價越高,我的犧牲就越值得。

反正我的人生已經完蛋,甚至連活下去都是問題,還不如最後幫她一次。

想到這裏,我不再猶豫,選擇了照做。

我慢慢地爬向台階,像一條喪家之犬。

一時間,周圍的閃光燈此起彼伏,像無數雙眼睛,嘲笑著我的卑微苟且。

快門聲,哄笑聲,如同利刃,一刀一刀割裂我的尊嚴。

我感覺自己像個小醜,在眾人的目光中,表演著一場滑稽可笑的戲碼。

我甚至能感覺到,蘇冉的目光,像冰錐一樣,刺在我的身上。

而她眼裏的失望,比任何的嘲諷都更讓我痛徹心扉。

可我還是努力裝出一副得意的樣子。

「傅總,鑰匙我拿到了,跑車我可就笑納嘍!」

我強迫自己咧開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踉蹌著走向那輛跑車,準備要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

可傅歸思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我耳邊響起。

「站住!」

我心裏一沉。

轉頭,隻見傅歸思獰笑著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金屬假肢。

「我是給你車了,可沒說就這麼讓你這麼走啊?」

「這玩意兒挺值錢的吧?」

「我要了。」

聞言,我的心猛地一沉。

這假肢,是我全部的積蓄換來的。

沒了它,我連服務生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我死死地抓住假肢,不肯鬆手。

「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但唯獨我的手不行!」

傅歸思不屑地嗤笑一聲。

「就你這破玩意兒,也配叫手?」

說罷,他也懶得多說什麼,直接用力一扯。

我頓時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扯斷了。

可下一刻,一直冷眼旁觀的蘇冉,卻突然拉住了傅歸思。

「等一下!」

*

眼看蘇冉攔住了他,傅歸思頓時愣住了。

「你幹什麼?」

「難道你還愛著這小子?心軟了?」

傅歸思不解地看著蘇冉,我也不由一愣。

難道......她調查出了什麼?

不然為什麼突然袒護我?

我的心裏,頓時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可下一刻,蘇冉的話卻像一盆冰水,澆滅了我所有的希望。

「拆了他的假肢怎麼夠?」

「他不是喜歡開跑車炫耀嗎?」

「另一隻手,也廢了,讓他這輩子再也開不了車!」

蘇冉的聲音,冰冷無情。

我的心,瞬間跌入穀底。

我看向蘇冉,顫抖道:

「蘇冉,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傅歸思冷笑一聲。

「呦呦呦,我還以為多有種呢,這就慫了,想打感情牌道德綁架冉冉啊?」

聞言,我沒有理會傅歸思的嘲諷。

而是直勾勾看向蘇冉,再次問了一遍。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蘇冉的眸子,複雜難辨。

時隔五年,我早已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可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自嘲一笑。

「既然如此,不必勞煩傅總動手,我自己來。」

「隻是......但願蘇總別後悔。」

下一刻,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我直接用地上的碎酒杯,一下一下,挑斷了自己左手的手筋。

鮮血,順著我的手腕,滴落在地上,很快染紅了一片。

我卻一聲不吭,隻是看向蘇冉,平靜道:

「蘇總,現在我能走了嗎?」

似乎是因為從未見過這番血淋淋的場麵,蘇冉後退了半步,險些沒站穩。

傅歸思趕緊扶住她,對我驅趕道:

「晦氣!還不趕緊滾!」

我最後看了蘇冉一眼。

她欲言又止。

可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一如當年。

到此,我也不再猶豫,拖著殘破的身軀,一步一個血腳印,直至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很快,喧鬧聲再次席卷了整個會場。

而我的存在,就像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

香檳的碰撞聲,交談的嗡嗡聲,此起彼伏。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

隻是蘇冉的臉色依然蒼白。

見狀,傅歸思摟著她的肩膀,低聲安慰道:

「冉冉,沒事了,都過去了。」

一時間,周圍的合作商們,也紛紛圍了上來。

有人遞上新的酒杯,有人殷勤地擦拭著地上的血跡。

「蘇總真是氣度非凡啊!麵對這種突發事件都能如此冷靜處理,怪不得能把公司做到這麼大!」

另一個合作商也趁機附和道:

「是啊是啊!蘇總您不計前嫌,都沒計較之前我們封殺的事情......」

「以後我們一定以蘇總馬首是瞻,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蘇冉的眉頭卻微微皺起。

「封殺?」

她疑惑地看向說話的合作商。

幾個合作商卻麵麵相覷。

片刻後,其中一個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就是五年前,您的公司剛起步的時候......」

「蘇總您不是還派了個代表,用一隻手和全部作品,跟我們簽了協議嗎?」

聞言,蘇冉的呼吸卻不由一滯。

「五年前......代表......一隻手......」

這些零散的片段,在她腦海中快速拚湊。

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

蘇冉的身體晃了晃,手裏的酒杯,「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她猛地轉頭,看向我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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