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高瘦警察的臉更是黑了。
從早上他得知有小流氓打群架的時候掏出一把手槍開始,他就開始著手調查了,不僅上報了領導,甚至還聯動了幾個兄弟單位一起調查。
要不然,也不會在短短一天內,找到周正陽和李援朝。
如果這是一把真槍,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能記上一功。
但是現在的結局如此烏龍,他都不知道如何和上頭交代。
和警察的苦瓜臉比起來,侯興旺此時都快笑成了一朵花,笑罵著:“媽的,你小子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麼?搞了一把這麼仿真的玩具槍,把所有人都耍了一通。我就說嘛,你不可能笨到弄一把真槍。”
周正陽翹著二郎腿,說道:“你也知道現在外邊有多混亂,放在身上防身用,雖然打不死人,但是嚇唬人還是好使的,我也沒想到被警察和你們盯上啊。”
高瘦警察陪笑著上前,親自給周正陽解開手銬說:“小同誌對不住啊,是我們的工作不到位。”
脫掉了銀手鐲,恢複了自由,有種說不出的舒暢感。
周正陽微笑著說:“警察同誌,我早就說過了,我這是玩具槍,你還不信,你還說那要是玩具槍,你就當饃饃,蘸醬吃。我也知道你那是玩笑,我不當真,你也別當真,你要真想吃,我還不舍得嘞。”
“......”
警察一陣無語。
你怎麼這麼貧啊!
侯興旺說:“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這事兒可惹了不少麻煩,警察同誌,現在事情都清楚了,就是一個誤會,他能走了吧?”
有那一份文件,能不能走侯興旺可以直接決定,但現在事情已經明了,這麼詢問也是給足了警察麵子。
“當然。”
周正陽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時又問:“侯哥,帶煙了嗎?”
侯興旺從口袋摸出一包煙,說道:“還真帶了。”
正當侯興旺要散一支給周正陽的時候,周正陽整包搶了過去,就連手上的德國煤油火機也沒留下。
周正陽看著香煙盒上的英文說:“還是美國進口的,你從哪搞得?”
“專供領導們抽的,我上次立了功,獎勵了我一條,你小子還真不客氣。”
周正陽咧嘴笑著:“和你還客氣個屁?”
說完,周正陽一轉身,散了一支煙給高瘦警察,說道:“今天這事兒是個誤會,過些天,我就送一份大禮給你,算是交個朋友。”
周正陽並不怨這警察,反而覺得是個值得交的人,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警察接過煙,卻是嚇了一跳,“你要送什麼?”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想成行賄了。
“別想太多,就是給你送一個犯罪嫌疑人,怎麼也值得個二等功吧。”
警察更疑惑了,犯罪嫌疑人?為什麼要過幾天?還是個二等功?
媽的,越聽越玄乎,隻當這小子吹牛不打草稿,根本沒往心裏去。
現在誤會已經解開,李援朝也被釋放了出來。
他很不滿的說:“你們看這事兒鬧得,說不準這會兒已經和芭蕾舞團的那幾位美女一起在“老莫”喝酒了,到現在老子還餓著肚子。”
他到沒有把進局子當一回事兒,畢竟當初他就是“聯動”的組織人之一,帶頭衝擊了六次公安部。
在他看來,就算周正陽拿的是真槍,就算是開了槍,隻要沒有鬧出人命,都能很輕鬆的擺平。
所以在他看見侯興旺的時候,沒有一點驚訝,反而很高興的和他侃起大山。
聊到一半,李援朝就問,“正陽,你說,偉明豔她們會不會擔心我們?”
“會擔心我是肯定的,至於你,我不清楚。”
李援朝笑了起來:“你就臭美吧,她們現在知道了你就是早上動槍的那個恐怖分子,可能都在後怕,躲都來不及呢。”
“嗬嗬,你還真別不信,我現在還能把她們約出來喝酒。”
李援朝一下就起勁了,“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咱們去老莫,你請客!”
周正陽拍著侯興旺的肩膀說:“去老莫沒問題,但是得侯哥請客,他有工資,我們吃大戶。”
侯興旺卻黑著一張臉,無奈道:“請你吃個屁,你這事兒後續影響還沒完,我哪有空?現在就要回去彙報情況,你也跟我去。”
“挨訓我才不去,就你那位領導,罵我可不會客氣,我吃飽撐得?”
周正陽又不傻,這要是去了,就得站那半小時,被指著鼻子罵,如果不去,就是侯興旺被罵。
“你小子......”
侯興旺一下就裹挾住周正陽,看那架勢是要硬把他往軍車上拉,李援朝也在一旁當著幫凶。
三人打鬧著,一直走到了警局的門口。
嘩啦啦~
一時間,蹲在地上抽煙的、靠在牆角吹牛逼的,還有幾個沒事打架,全都停下了手上的事兒,聚了過來。放眼望去,來了將近三百多號人。
大概是怕這些人鬧事,門口已經派了兩個執槍的戰士在站崗。
見他們全都聚過來,兩位戰士的神經也一下就繃緊了,當然,所有人都無視了他們,吵吵嚷嚷的和三人搭話聊天,更多的是關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他們年紀再小個五六歲,或許早就又上演一次幾年前“聯動”衝擊公安部的事兒。
看到這一幕,周正陽心中還有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或是感動。
李援朝一一回答著他們的問題,吹噓著在警察局裏的經曆:
“都說了,今兒是來警局參觀的,本來說好飯點前就走的,但是警察同誌熱情啊,非要留我們兄弟兩吃頓飯,也就拖到了現在,讓各位當心了,對不住啊。”
說完,這小子還很江湖的抱了抱拳。
在這個圈子裏混“義”字很重要,這些人中有周正陽的朋友,也有李援朝的朋友,全都是自發而來,現在聽到他還能吹牛逼,就知道沒啥大事,還有人和他侃了起來。
周正陽倒沒有那麼不著調,他往中間一站,說道:“感謝各位兄弟的關心,今天發生了一個誤會,我們到這兒就是陪著警察同誌調查一些事兒,天兒也不早了,各位都散了吧,有機會請各位喝酒。一直聚在這兒,會被警察同誌誤會成反組織分子的。”
眾人哈哈一笑,又吵吵嚷嚷,打打鬧鬧的散了,
這或許就是這個時代的特質,周正陽看在眼裏尤為的感慨。
令周正陽沒想到的是,張海洋、李援朝和鄭桐、袁軍都沒有走,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