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堇拍完結婚照就從民政局出來,看著進進出出的門口,心情有些浮躁,正想再派個人回顧家,就看到先前派去的下屬進來。
沉聲開口:“說。”
薑雁也在這時出來,站在顧少堇身後。
下屬看了她一眼,立馬低下頭。
“回少帥,薑然小姐已經醒了,據洋樓的下人說,早上看到她進了調香室,再沒出來。”
顧少堇聽說薑然進了調香室,略微鬆了口氣,卻還是沉著眉。
“醒了就該好好歇著,真是被縱出來的脾氣!”
薑雁卻笑著打圓場:“前些天聽說妹妹病的不輕,我還想著是不是我們結婚的原因內疚了好久,沒想到今天就好了。”
她這話聽著實在像是說薑然故意裝病,想阻攔她和顧少堇成婚。
但顧少堇這會兒臉色不好看,旁邊人也沒敢出聲。
薑雁也似乎察覺到不對,連忙挽住顧少堇的手解釋。
“隻是婚禮時間耽誤不得,等婚禮結束,我們就回家去看看妹妹,以後就是一家人,我們姐妹的關係就更親近了。”
顧少堇看她一眼,嘴角牽起笑:“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婚禮結束天色已經晚了,因著顧少堇這個新郎官全程皺著眉頭,也沒人敢上去勸酒,宴席散的比預料中的早。
不少參加過五年前顧少堇與薑然婚禮的,都在私底下議論這顧少帥喜歡的到底是薑家姐妹哪一個。
你若說是五年前那位,他偏偏又娶了姐姐。
若說是姐姐,婚禮卻全程皺著眉,甚至等不及新娘謝完客就匆匆散場。
薑雁跟在顧少堇身後聽到議論,臉色難看,卻還是拎著禮服下擺匆匆跟著顧少堇上了車。
車行到洋房門口剛停下,顧少堇就拉開車門下去,抿著唇往樓上走。
洋房裏的下人見到他西裝禮服,胸前還別著紅花,臉上卻沒半點喜意的模樣,都噤若寒蟬的退到一邊不敢作聲。
薑雁腳步略有些狼狽的跟在後麵,高跟鞋踩在樓梯上咚咚作響。
佯似要跌倒的拽住顧少堇的胳臂:“少堇,你走太快了!”
顧少堇頭也沒回:“你先回房。”
“你要做什麼?今晚可是我們的新婚夜!”她抓著他的衣袖不撒手。
顧少堇轉過頭,看著薑雁麵上含笑:“我去去就回。”
薑雁與他漆黑的眼睛對視,心顫了顫,終究還是鬆了手。
看了眼樓下低著頭的下人,微微跺了跺腳,麵上有些惱怒。
顧少堇徑自走向調香室,輸入密碼,沒人。
走廊盡頭的客房,房間的擺設還和平時一樣,床鋪卻空無一人。
眉心下壓,他思索片刻,去了主臥。
主臥亮著橙黃的小夜燈,點著薑然最喜歡的白玉蘭的熏香,留聲機裏放著小夜曲。
梳妝台前有人坐著,黑發披散,遮住半邊側臉,身上是他專門讓人為薑然定製的真絲睡袍。
她這些年被他養的嬌氣,稍差點的布料容易起疹子,在床上力道大了些,痕跡也要好久才能散,然後就使脾氣好幾日不許他碰。
但再如何,終究是沒膽量離開他。
想到這些,他鬆了口氣,麵色卻並沒有好轉,他需要讓她明白,她是他的,去留也隻能他說了算!
“薑然......”
“哐啷——”
看清眼前人的臉,顧少堇蹙眉:“怎麼是你?!”
“誰允許你進來的?!”
薑雁轉頭看到臉色鐵青的顧少堇,嚇了一跳,不小心打翻手邊正在試戴的首飾盒,有些委屈。
“少堇,我們已經結婚了。”
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這顧家還有哪裏她去不得?什麼東西她碰不得?
顧少堇卻順著打翻的首飾盒看到旁邊的顧家賬䈬和他私產的鑰匙,這些都是他五年前交給薑然的。
臉色愈沉:“這些你從哪裏拿到的?!”
“我進來就在桌上放著的,底下還有張妹妹祝我們新婚快樂的字條,想來是她特意為我們準備的。”
薑雁想到賬䈬上記錄的巨額財產,就覺得心驚肉跳。
還好自己堅持要換回來,否則這顧家的潑天富貴,豈不是便宜了薑然那個小賤人!
顧少堇接過那張祝他【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的字條,注視良久。
卻是怒極生笑,幾乎是咬著牙:“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