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然和顧少堇在民國成婚。
新中國成立後,顧少堇撕毀了他們的婚書,和薑然的姐姐領了證。
隻因為薑然是姐姐的替身,如今姐姐回來了,他便不顧一切的奔向了她。
“你這些年享受的一切,原本就是屬於你姐姐的,現在不過是還回去罷了!”
“你若是安分些,以後依然可以住在顧家,顧家會養著你。”
可他不知道,薑然已經買好了船票,半個月後簽證批文下來,便會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留聲機裏放著夜曲,江城特有的軟嗓,自帶一股風情調。
薑然身上披著時興的羊絨坎肩,坐在梳妝台前看著從英吉利發來的電報。
【阿然,你決定要來英吉利和我團聚我和你嫂子都非常高興,我已委托在江城的好友半月後去找你,屆時他會與你同行,期待你的到來。】
“在看什麼?”
薑然一驚,將手裏的電報卷起來踢進梳妝櫃裏側。
還沒想好怎麼回話,就被顧少堇雄厚的男性氣息籠罩,身子一輕,落在身後鋪著真絲綢緞的歐式大床上。
薑雁打來電話時,薑然雙手正摟著顧少堇的肩,一張玉白的小臉埋在他懷裏細細的嗚咽。
顧少堇略直起身,接電話並沒避著她。
薑然可以清晰的聽到對麵女人滿懷甜蜜的和他商量成婚的禮服要用中式還是西式。
外人眼中的活閻王這會兒滿眼柔情:“都依你,我馬上到。”
許是情欲上頭,薑然勾著顧少堇脖子的手緊了緊,一雙上翹的丹鳳眼眼尾還泛著紅暈,吳儂軟調。
“少堇,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顧少堇垂眸睨了眼身下如花一般綻放的女人,卻是毫不猶豫的抽身離開。
“乖一點,她和你不一樣。”
一個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替身,一個是江城樓家的的千金小姐,顧少堇原本就該娶的人,
自然是不一樣的。
即便她和顧少堇,在五年前就已經寫下婚書,辦了婚禮。
十五年前,她因著長相與樓家小姐相似,被樓家人從人牙子手裏買下,以樓家千金的身份,送來給當時才八九歲,卻已惡名遠揚的顧少堇衝喜。
她見到顧少堇的第一麵,就是他坐在輪椅上,頂著一張漂亮絕倫的臉,滿臉笑意的指揮著一條獒犬去撲咬下人,直到那人被獒犬從大腿上生生咬下來一塊肉。
明明烈日高懸,卻讓人覺得渾身發冷。
對待小阿然這個未婚妻,顧少堇也並沒有手軟。
他會讓小阿然站在靶子下麵,自己在眼睛蒙上黑布練習射擊;
會把她和巨型野獸關在一個籠子裏,看她嚇得想哭又不敢哭取樂;
騙她雪山之上的雪蓮能治好他的病,把她獨自留雪山頂。
那一年,正趕上江城幾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等他想起她時,她早已凍得像個雪人。
不知道從哪兒真找到株雪蓮,死死抱著不肯撒手。
據那時給她看病的老大夫所說,她那會兒凍得渾身都僵硬了,任誰都覺得救不回了。
可她命硬,吊著一口氣,硬是活了下來。
她剛醒那會兒,顧少堇來看過她,問她不怕死嗎?
薑然那會兒燒的腦子暈乎乎,憑著這些日子在他手下求生的本能答:
“你是好人,不會讓我死的,我也不想你死。”
其實她隻是不認得路,風雪太大,也不知道往哪跑。
但自那以後,顧少堇走哪都喜歡帶著她,人參鹿茸各種稀奇珍貴的補品更是流水一樣往薑然屋裏送。
那株被大夫判定年份還小,沒什麼用的雪蓮,被他讓人煮了喝了。
稀奇的是,他的身體竟真的漸漸好起來。
再有人在他麵前提起她這個衝喜的小未婚妻,他會警告他們,那是他的小福星,欺負薑然,就是欺負他顧少堇。
這些年,他帶著她招搖過市,無法無天。
她15歲剛及笄,他就迫不及待娶她進門。
十裏紅妝,滿城同賀。
江城所有人都知道,顧少堇有一個小妻子,寵的沒邊。
可在半個月前,他見過薑雁,得知她才是自己真正的未婚妻後,回到家,便撕毀了他們的婚書。
“既然一切錯了,那就從現在開始換回來。”
他告訴她,現在是新中國,需要去民政局補辦結婚證婚姻才作數,他們這樣正好,連離婚都不需要。
“你放心,我和薑雁成婚後,你依然可以住在顧家,顧家會養著你。”
“一切還和以前一樣。”
這些天,薑然反複咀嚼著這兩句話的意思。
此時,她望著空蕩冰冷的房間。
苦笑。
怎麼可能一樣呢?
她最終將戒指摘下,收進床頭的首飾盒。
這些年顧少堇送她的珠寶首飾不少,但很快,都會和他一樣,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