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立在我麵前,玩世不恭地打趣:“你怎麼又落得這麼狼狽?”
我痛得沒有力氣回應。
“明明這麼漂亮,卻總是一次比一次搞得狼狽。嘖嘖。”
他嘴上說著刺人的話,卻利落地脫下外套,將我嚴嚴實實裹起來,疾走著抱著我上車。
“去最近的醫院。”
銀灰色的勞斯萊斯在大雨如注的夜色中疾馳,我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
我醒來的時候,那個男子正守在我床邊,坐在沙發上翻閱著雜誌。
他的長腿隨意地伸展著,相比霍夜明的一板一眼,更加隨性愜意。
他的臉英氣完美,即使與古希臘的神靈雕像媲美,也不為過。
發現我醒了,他走到我床邊:“好像每次見到你,你的狀態,都比上一次更糟糕。”
我不解地眯了眯眼睛:“我隻見過你一次。”
他搖搖頭,笑著糾正我:“兩次。”
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想了一下,解釋道:“第一次是你和那個女人同時被綁架的那天。我趕到現場的時候,你已經暈過去了。”
我瞪大眼睛:“是你——”
“對,是我救了你。但那個女人,既然是她自導自演,我就留她在那裏享受自己精心安排的活動了。”
“四男一女,兩天兩夜,活色生香,聽說她如願以償地摘除了卵巢?”說著,他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仿佛在說一件普普通通的風流軼事,“人就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說對不對?”
我攥緊了手心下的被子:“被綁架的時候,我被人敲了一棍子,醒來之後就記不起這半年內的事情了。”
男子訝異地挑了挑眉:“所以你才會和霍夜明結婚?”
想到婚後的百般羞辱,我咬了咬牙:“是。”
“發現你要嫁給他,我也很意外。”男子感歎一聲,“你們的婚禮,租借的正是我的莊園。”
我平靜說道:“他們說是我製造了綁架,害得白蕙失去了生育能力,要我生子給白蕙,來贖罪。”
“真是愛情使人盲目。白蕙說什麼,霍夜明都信。”男子朗聲笑起來,接著眼神變得玩味,透過鏡片,銳利地審視著我,“霍夜明說什麼,你也全都信。”
“我咬咬牙:“我從來不信。”
我的腦海裏,又閃過媽媽吊唁禮那天,白蕙房間裏的呻吟......
我拚命壓抑住沸騰的恨意,盡我所能地用平靜的聲音說:“他們應該下地獄。”
男子的眼中浮現一抹欣賞:“你腦子裏麵的血塊已經消了,但是你淋了暴雨,又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你肚子裏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
男子頓了一下,問我:“你打算怎麼辦?”
我咬緊了嘴唇。
母親離世、父親離心後,這個素未謀麵的孩子,是唯一和我有牽絆的生命。
我沉默地摸了摸肚子,接著問男子:“我的手機呢?”
男子從抽屜裏把我的手機拿給我。
看著屏幕上的日期,沒想到,我竟然在醫院裏,昏睡了三天。
我的手機安安靜靜,沒有來自霍夜明的一個電話、一條消息。
霍夜明本就如此。
我撥通了霍夜明的電話,那邊有呼呼的風聲。
“不裝死了?今天知道找我了?”霍夜明嘲諷道,“時菀,你真是個賤骨頭。”
我平靜地說:“霍夜明,我懷孕了。”
霍夜明嗤了一聲:“時菀,你又在撒謊是吧。”
“信不信隨你。”
霍夜明沉默了片刻,接著說:“好好替蕙蕙養著孩子!我今晚就回來。”
我聽到白蕙在喊他:“夜明,下一杆該你了!”
我掛斷了電話,看著眼前的男子:“我要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