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及笄那年,家裏找到了當初被掉包的真千金。
而我隻是個卑賤下人的孩子。
家裏的人疼惜我,便讓我繼續呆在尚書府。
皇家夜宴上,柳姝華不小心打碎了貴妃娘娘的送子觀音。
父親說:“你頂替了華兒這麼多年的榮寵,這份罪過自然由你承擔。
哥哥說:“華兒在外吃了這麼多年苦,更不能去宮裏受折磨。
母親說:“華兒什麼都不懂,看在娘疼你的份上幫幫華兒吧。
最後在全家的一致同意下,我被送到了貴妃麵前。
她溫柔地看著我:既然柳小姐這麼不懂規矩,便留在我身邊好好學學吧。
就這樣,我被送往了貴妃宮中做了個下等宮女,受盡了折磨。
直到三年後,貴妃懷上龍胎,才派人通知家裏的人將我接走。
......
貴妃殿裏的掌事太監將我領到宮門口就離開了。
燈光昏暗宮門外停著一輛簡樸的馬車。
馬車旁邊站著一個人,是我曾經的哥哥柳清遠。
我怔怔地看著他,距離上次相見已經是三年前了。
他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見我站在宮門口一動不動,柳清遠不悅地皺著眉走到我麵前:
“在宮裏呆了三年,連自家馬車都不認識了嗎?還要我來請你上車嗎?”
語氣不是很好。
我被著突如其來的吼聲驚得有些失措,匆忙給柳清遠行禮:
“奴婢見過柳公子。”
柳清遠被我的反應氣笑了:
“柳清顏,你這是故意裝可憐膈應我嗎?哥哥不會叫嗎,你現在這副鬼樣子裝給誰看呢!”
“不就是讓你代替華兒進宮伺候了貴妃幾年,你至於記恨到現在嗎?”
“你頂替華兒在柳家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難道這點事都做不得嗎!”
“別搞得像柳家欠了你什麼一樣。”
我靜靜地看著歇斯底裏的柳清遠。
心裏清楚,我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任性妄為的柳家嫡女了。
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
當柳姝華上門揭穿我的身份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任性的資本了。
就連寵愛我的哥哥,都毫無條件地將他的偏愛給了另一個人。
何況頂罪,我連一個“不”都無法說出口。
在他們眼裏是我偷了柳姝華十六年的寵愛和富貴,所以她闖的禍自然要我來承擔。
“奴婢知罪,還請柳公子息怒。”
如今的我又如何高攀得起柳家的門楣呢。
柳清遠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行雲流水,將自己的自尊貶到塵埃裏的行為火冒三丈:
“柳清顏,你非要用這種方式來惡心我,讓我們內疚是嗎!”
“你想裝可憐是吧,我看你能裝到幾時。”
柳清遠怒不可遏地看著我的逆來順受,氣不打一處來:
“行,既然你想當奴婢,那我就成全你。”
“那你做戲就做全套,那就走著回去吧。”
說著就跳上馬車揚長而去。
沒一會兒,馬車就消失在漆黑的長街上了。
我的雙手不自覺地攏了攏身上僅有的衣服。
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渾身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天空飄起了小雪,冷冽的寒風在四周呼嘯。
我怔怔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想起臨行前貴妃娘娘的話:
“既然要回去當柳家的大小姐了,這宮女的衣服怕是不合適了。”
所以走之前,嬤嬤們把我身上厚實的衣服全部扒了個精光。
隻留下一件單薄的外衣就把我攆了出來。
身後是宮門侍衛的催促:
“閑雜人等趕緊離開這裏,再在這裏逗留軍爺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