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沉默在原地,任由她的話再次像利刃一樣,狠狠地戳進我心裏,將我傷的體無完膚。
「薇薇姐,你真好,那你幫我跟謝先生道個歉,好不好?」
「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時害怕,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毀了謝先生的畫作。」
「我隻是,隻是因為看見謝先生在微博上公布說,會在「寶貝」這幅畫作完成後,就跟女朋友求婚,所以才一時之間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現在想想真的挺自責的,我真怕謝先生恨極了我,從此以後不讓薇薇姐你跟我說話......」
視頻鏡頭裏的陳宴難過落淚,語氣也滿是委屈。
「沒關係的阿宴,就一副破畫而已,不重要。」
「阿宴,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動不動就胡思亂想。」
「阿宴,你放心,就算他日後畫了100幅寶貝來跟我求婚,我也不會答應的,我一定會陪你一起抗抑鬱,熬過最艱難的時候。」
明明我才是跟簡薇戀愛五年的男友。
明明這裏是我們的家,可此刻我卻像個格格不入的第三者一樣。
躲在門口這個見不得光的角落,偷窺著他們的甜蜜,偷窺著他們的心心相惜,不離不棄。
酸澀在心底蔓延,我攥緊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裏。
好一句不重要啊!
簡直不要太諷刺,我確實是準備拿那幅畫跟她求婚的,但既然她這麼看不上。
那我的畫作和婚禮,都沒必要給她了。
這一刻的簡薇,如同雪山上被我拋棄的殘廢畫稿一般,徹底成為我生命裏的過去式。
我將關門的動作刻意放大,簡薇猛的回頭一臉詫異的看著我。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眼底閃過緊張和慌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她急忙將視頻按斷。
手機倒扣在桌上後,她才起身,多看了我幾眼,欲言又止,半天後問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能不能別這麼卑鄙,偷聽我們打電話!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
「你聽到什麼了?」
我突然覺得有些可笑,她這副樣子是做什麼呢?
是惱羞成怒,剛剛跟別的男人許下承諾卻被我聽到了嗎?
還是害怕被我聽到呢。
我壓下心底的苦澀,麵無表情的開口。
「剛回來,什麼都沒聽到。」
「也沒興趣去偷聽。」
說完後我又補充了一句。
她僵硬緊繃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不再那麼緊張。
一直到她走進屋內,我們都沒再有任何交談。
我枯坐在沙發上,放空思想,想讓疲憊的心放鬆下來。
臥室也沒有任何動靜傳來,不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在和陳宴發信息。
總之沒有再打電話。
曾經我以為我跟簡薇是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可直到此刻我才發覺,其實我一點都看不懂她,看不懂她到底怎麼想的。
既然二選一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那個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弟弟陳宴。
既然她答應了要陪陳宴一起扛抑鬱,既然她能給陳宴承諾十年內不會跟我結婚。
為什麼不親口告訴我,還要給我一種她害怕我聽到的錯覺呢。
既然陳宴在她心裏那麼重要,那她跟我在一起不累嗎?
為什麼不和我提分手呢?
難道是因為她害怕失去我嗎?
是這個念頭剛一產生就被我否定了,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更不想再執迷不悟,一廂情願。
更何況我已經決定放棄簡薇了。
我在感情裏容不下我們之間摻雜任何一樣多餘的東西。
安靜下來後,大腦又被各種複雜的情緒控製著,產生各種亂七八糟的內耗心理。
我真的怎麼也想不明白,曾經那些最苦最難的日子,我跟簡薇都沒有說過放棄。
那個時候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會堅定不移的站在我身旁,維護我,走向我,愛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支持我的夢想。
那時她看向我的眸子裏都有著閃閃發光的崇拜和愛意。
我還記得我們剛在一起的第二年,我們一起坐在摩天輪上,看著漫天星辰,說著動聽的情話。
當時她依偎在我懷中,眉眼溫柔,很認真的跟我說。
「謝謙澤,如果將來有一天你想結婚了,下定決心要跟我求婚的時候,那就為我親手做一幅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