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及笄那日,原本說好來娶我的薑珣卻拿著請帖邀請我參加他和別人的喜宴。
隻因那女子是他手下陣亡將士的妻子,如今被夫家休棄,又被娘家逼婚,要改嫁給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做通房。
薑珣於心不忍把人收下。
他承諾,“我的將士為我賣命不幸陣亡,那他的家人就應該由我來照顧。但是映微你放心我對她隻是出於責任,絕不會生出半點非分之想。
咱們的婚期再往後拖一拖吧。”
薑珣重情重義,我以為自己覓得了良人,便掰著手指算日子。
可是他卻把我們的婚期推遲了七次。
甚至到後來,把那女子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為她厲聲嗬斥我不懂事。
光天化日下,薑珣把她的赤色肚兜掛在腰間,在帳中顛鸞倒鳳。
這次我終於答應娘親為我安排的婚事。
......
“小姐,你嫁哪奴婢便去哪,不管是深宮後院還是龍潭虎穴,奴婢陪著你走。”丫鬟碧魚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可是如今不嫁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已經及笄半年,而薑珣還......
就算太子如傳聞中的陰鷙狠厲,隻要我不惹事想來也不會太為難人。
我把人扶起來後薑珣來了,程念慈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嫁人?誰要嫁人?”他看著我眼角的淚痕不由得驚慌失措。
隨即將手裏的東西丟下,想拭去我眼角的淚花,卻被我躲開。
薑珣的手懸在半空尷尬異常,隻得轉身對著碧魚嗬斥,“你個背後亂嚼舌根的東西,外麵的瘋言瘋語你也敢說給主子聽。我和念慈是清白的沒有半分逾矩,娶親隻是權宜之計。”
清白的?
可是一個時辰前,在薑珣的榻上。
兩人正顛鸞倒鳳不天地為何物。穿堂風過,掀起遮羞布更是可見赤色肚兜掛在他的裏衣上。
隻因我去薑府去得勤,小廝並未通報沒想到卻看到了這樣香豔的一幕。
也正是這一幕讓我下定決心嫁人。
“自行掌嘴二十。”薑珣常年征戰沙場,殺伐果斷,舉手投足間帶著不容置喙。
碧魚哆嗦著手掌嘴被我攔下。
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並未說實話,“閨中姐妹要嫁人,有些傷感罷了。”
薑珣這才放寬了心,笑著打趣著我,“閨中姐妹嫁人這樣傷心,那等我娶你的時候豈不是要哭成淚人了。”
等到他娶我,怕是要下輩子了吧,畢竟他已經把婚期推遲了七次。
我暗暗自嘲多年情誼錯付,低頭才發現薑珣今日穿的裘衣換了樣式。
針腳淩亂,繡法更是一塌糊塗,而那白狐領子上還沾著紅豔豔的口脂。
我止住哭聲,抬頭質問他,“我給你縫的那件裘衣呢?”
在一旁的程念慈上前搭話,“姐姐縫的那件出門前染上了醃臢物,公子迫不得已才換了我做的。”
我看著薑珣那張熟悉的臉不由得想起來,去年他出征時給我的回信。
“邊疆苦寒,想來家裏大抵如此,映微切勿貪圖貌美而少添衣物。”
我握著信紙,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為此我熬了半個月給他趕製出來一件禦寒的裘衣。
薑珣寶貝的緊,整日穿著不願脫下。
記得那次我們約定好出遊他卻爽約了,等我趕到薑府興師問罪的時候卻看見他可憐兮兮的窩在榻上,院子裏曬的正是我送的裘衣。
裘衣未幹,而他不願穿別的衣裳。
那一刻我就認定了他。
隻是時過境遷,如今薑珣已經穿上她人縫製的衣裳。
可真是人如衣裳,說換就要換。
薑珣立刻慌張的握著我的手,“等那件裘衣洗幹淨了我就立刻換上去。”
可是小廝卻拖著一個偷東西的乞丐進屋,而他身上那件衣服卻無比熟悉。
是我熬了半月給薑珣縫製給的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