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被打怕了抱頭鼠竄,“我真的沒有偷東西,身上的衣裳是從薑府丟的垃圾堆裏撿的。”
“我問過領頭的姑娘,她說這些都是主子讓扔的,我這才撿來穿在身上。”
程念慈心虛的後退兩步,低頭不語。
薑珣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人踹翻在地,“被抓到了謊話連篇,真是死性不改。”
我低頭打量著,那件裘衣幹幹淨淨甚至都沒有臟的地方。
麵前的人各執一詞,吵得我頭疼,我隻得作罷把所有人轟走。
薑珣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捧著一盒糕點湊上來。
“過幾日是念慈的生辰宴,我想請你去。這是念慈做的你喜歡吃的栗子糕。”
我卻一反常態把薑珣手裏的糕點打翻。
我愛吃糕點薑珣記得沒錯,可是我卻對栗子糕過敏。
小時候他塞給我一口,我渾身起疹子在床上昏了兩天兩夜。
等醒來的時候他趴在我的床頭痛哭,“我以後再也不給映微吃栗子糕了。”
現在他卻親手把栗子糕送到我的嘴邊。
薑珣被我一再打臉麵子上有些過不去,還是極力忍耐著怒火。
“我知道我和念慈的婚事你不滿,可是她一個剛失去丈夫的寡婦無依無靠你就不能讓讓她嗎?你身為大家閨秀該有的氣度和肚量都喂狗了嗎?”
“我已經廣邀京城貴女對她們說你會去了,你不去也得去。”
此刻我的世界寂靜的可怕,隻有心碎的聲音。
我僵硬的點頭答應,薑珣才緩和了臉色。
等到程念慈生辰那天,不巧下起了雪,我隻得穿上壓箱底的月光白。
我怕冷,薑珣花重金尋遍了世間所有的布莊,才找到這種能夠在光照下發熱的布料。
到的時候薑府庭院裏早就擠滿了許多人,都是京城的貴女。
而程念慈坐在主席上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
薑珣沒有娶妻,她自然自然是這府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我低頭吃著桌上的茶點,隻盼著時間過得更快些,可是偏偏不遂人願。
程念慈目光瞥到我身上,哭哭啼啼縮進薑珣的懷裏,“我知道姐姐對我不滿,可是也不用這樣詛咒我吧,這一身白服是為我慶生還是吊唁。”
我望著薑珣解釋,“這是你送我的衣裳。”
薑珣上下打量找我,目光陌生有冷酷。
“別狡辯了周映微。你這次真的過分了,今天好歹是念慈的生辰,穿著一身白衣算怎麼回事?”
“平日裏你怎麼無理取鬧我都忍了,但是我這一次再也不能放任你胡鬧了。去換身衣服表演個才藝,這件事就過去了。”
程念慈止住哭聲,眼睛刷的亮了起來,“聽聞姐姐的琵琶技藝出神入化,不知今天可否有幸聽到。”
話畢,兩個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架著我往後院走,扒了我的月光白給我換上了薄紗,最後塞給我一把琵琶將我推進人群。
我被凍的瑟瑟發抖,嘴唇打顫,可是高位之上的那個男人此刻卻忙著跟程念慈玩鬧喝交杯酒。
輕飄飄的一句“怎麼還不開始?”,打破了我所有的希冀。
我隻想讓這場刑罰趕緊過去,可是我發現我錯了,甚至錯得離譜。
手中琵琶弦卻鋒利異常,每次撥動弦絲就會嵌進肉裏多一分,很快十指就鮮血淋漓,可見白骨。
可是此刻的疼痛卻不及心中萬分之一。
那個,滿心是我的少年將軍已經消失了。
我愛彈琵琶,但往日都是背著薑珣彈,因為他害怕我受傷,他說會心疼。
可是如今我卻被當成青樓妓子一般被人呼來喝去,雙手淋漓他卻無動於衷。
最後我被凍得渾身紫紺,手上更是如開花一般皮開肉綻。
往日的姐妹看不下去脫下鬥篷抱住我,片刻的溫暖才讓我不至於昏厥。
程念慈的嘴角閃過一絲得意,往我手裏塞了兩錠碎銀。
“姐姐彈得真不錯,這是給你的賞錢。錢少可別介意。”
薑珣快步把人抱進懷裏替我回答,“有賞錢別人高興來來不及,怎麼會怪你。”
我冷笑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等到晚上宴會結束,準備做馬車離開這個傷心地。
薑珣卻直接從府裏衝了出來,攔住我的去路。
“映微別走,剛剛宴會上冷落你了。我還給你準備了驚喜,晚些時候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