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剩餘幾天,我和賀淮沒再見麵。
開學就是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學期。
進班時,班裏本來說話聲一片。
卻在見到我後,瞬間噤聲。
剛坐到位子,有人突然開口:
“有些人,幹活的時候手腳不利索,搬行李把人家東西弄壞了,吭都不吭一聲呢!”
我收拾書包的動作一頓。
抬頭看去,恰好跟倚在座位,眉目冷淡的賀淮對上視線。
說話的是跟許清月關係好的一個女生。
我捏緊書包帶,“你這話什麼意思?”
女生突然誇張地看天看地,故意道:“天呐天呐!竟然真有人對號入座了!”
班裏哄笑聲一片。
賀淮突然開口,“有什麼好笑的?”
聲音不算大,卻很有威懾力。
班裏頓時鴉雀無聲。
賀淮又說:“清月,你列個單子,她們弄壞的東西,我賠給你。”
原本看戲的許清月神情一頓。
我霍然起身,走到賀淮和許清月麵前。
“弄壞什麼了?”
我緊緊盯著賀淮。
賀淮擰眉,“你不用管,無論弄壞什麼我都幫你賠。”
賀淮說的話好似在為我兜底。
語氣裏卻不自覺流露著施舍的意味。
原本熟悉又信賴的人,此時卻像是一個陌生人。
沉著一口氣,我看向許清月,緩緩道:
“行李打包時,易碎易壞物品全都單獨封裝,交由你單獨帶到新家。”
“其餘衣服、鞋子等物品,用紙箱包裝,搬運過程中,我和我媽都是輕抬輕放,最後結算時,也拍照給你確認過,紙箱並無損壞痕跡。”
“說這些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說,如果有做的不合適的地方,你盡可以直接跟我說,而不是在背後和別人說三道四。”
許清月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賀淮也意味不明地看著我。
恰好上課鈴響,我逃似地回了座位。
滾燙的眼淚又不爭氣地砸在書本上。
好事不傳傳壞事。
即使我對弄壞東西一事作出回應,流言依舊四起。
甚至愈演愈烈,變成我和我媽手腳不幹淨,經常偷客戶的貴重物品。
這事不知怎麼被我媽知道了。
她張羅著要去找人討說法。
“幺兒,是媽媽連累你了。”
我緊緊抱著我媽,“沒有媽,我們清者自清。”
我媽流著眼淚點頭。
晚上我卻見她偷偷出去,第二天,交給我一萬塊錢,讓我給許清月。
“幺兒,這錢當我們賠她的,不管弄沒弄壞東西,咱不欠她!”
......
一萬塊錢我放了起來。
我媽想的簡單。
她以為給了錢,就能讓流言消失。
但我知道,這錢不能給,給了更像是我們理虧。
最好的方法就是冷處理。
卻架不住依舊有人見到我世與同班竊竊私語——
“你看她端得一副清高孤傲的好學生模樣,實際上跟她媽一樣,心鑽錢眼裏。”
“聽說她還跟賀淮談戀愛,天呐,賀淮怎麼看上這種人的?”
“有錢公子哥的消遣而已,你沒發現嗎,賀淮最近都很少跟她一起出現了。”
“要我看,倆人遲早得掰!”
這一個月,賀淮很少來學校。
我們見麵的次數寥寥無幾。
在此期間,我無數次考慮過我們之間的關係。
每一次的結論都是——
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