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居兩年,是可以單方麵直接解除婚姻關係的。
而根本原因,就是因為祁洲。
林瀟心中永不可磨滅的白月光。
如果當年不是後來祁洲瞞著林瀟去國外。
估計後來也不會有我的存在,我和林瀟,也隻會是存在於同學錄上的紙麵關係。
他們的故事和那些青春電影沒有什麼區別,林瀟和祁洲從高中時期就是金童玉女的存在。
他們擁有著高顏值和年級排名前五的成績。
在所有人眼裏,他們就非常般配。
而我就是一個常年戴著黑框眼鏡,總是埋頭苦讀書的呆子。
不愛說話也不與人交流,性格木訥。
沒什麼人會喜歡我,我的成績很好,可是也稱不上學神。
我的長相和家境也很普通,我家裏是賣魚的,身上總會有一些魚腥味。
班裏的人都對我避之不及,於是我總會離他們遠遠的,用一層保護殼將自己牢牢包裹。
我以為我的高中生活就這麼平平淡淡結束了,畢竟也不是人人都是主角。
可是就在高二那年,全班出去春遊踏青,我的人生發生了轉折。
在路上我記錄著一些景點的感受和特征,好準備寫觀後感。
中間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大家都把從家裏帶出來的食物拿出來。
老師鼓勵大家學會互相分享。
有海鮮,有飯團,有水果,還有一些肉類。
總之都是些很精致的便當,也不缺乏昂貴的食材。
但隻有我的無人問津,甚至退避三舍。
因為我的醃魚氣味重看著也不好看。
周圍傳來很多嫌棄的聲音和此起彼伏的嗤笑聲。
“他們家裏都是魚,他身上一股魚腥味,難聞死了。”
“什麼醃魚啊,好臭啊,咦,好惡心。”
......
我感覺眼眶有些濕潤,隻是低著頭慌亂地想把蓋子合上。
結果一隻白淨的手伸過來,她戴著一次性手套毫不猶豫從我飯盒裏拿起一條醃魚就放進嘴裏。
我有些愣神,林瀟邊吃邊說:“我覺得挺好吃的,醃得很入味。”
頓時我整顆心都被感動擠滿,酸酸的脹脹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瘋長。
後來我才知道,那種情緒,叫心動。
我知道,她是在替我解圍。
後來大家都主動夾我的醃魚,短時間內我的飯盒就被一掃而空。
林瀟也把她的壽司給我,她笑得明媚。
“給你,作為吃了你醃魚的交換。”
我發誓,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壽司。
現在想來,也許是因為這份壽司承載著善意和情竇初開的悸動。
也是自那之後,我和林瀟的接觸越來越多。
我們都喜歡死神漫畫,都愛讀東野圭吾的書。
班級出黑板報的時候,她安靜畫畫,我則是為她遞顏料,為她寫字。
是她讓我的青春不再是黑白色,而是鮮明的五彩斑斕。
想到從前,我終究還是不想離婚,想做最後的挽留。
晚上我做了一大桌子菜,還特意訂購了林瀟最喜歡的玫瑰。
將醃魚放在桌子中間,隨後我就靜靜等著林瀟回家。
晚上七點的時候,林瀟放下手包徑直走到餐桌坐下。
看到玫瑰,她隻是冷淡開口。
“不用送我花了,我不需要。”
我夾菜的手僵硬在半空,隻是苦澀一笑,垂下眼眸嗯了一聲。
林瀟吃了好幾道菜,卻始終沒有動中間的醃魚。
我主動推了推醃魚,露出懷念的笑容。
“林瀟,這是我特意做的,你不是喜歡嗎?
你也好久沒吃過了。”
林瀟抬起頭,毫無表情地用紙擦了擦嘴。
“今晚我要去見祁洲,他不喜歡聞到魚腥味和口味重的東西。
你以後也別做了,醃魚不是什麼上得台麵的菜。
別因為做魚把自己弄一身魚腥味,味道會讓我覺得惡心。”
林瀟的話如同冰水,將我從頭到腳澆了透心涼。
我的熱忱和愛意在這一瞬間,被凍結成冰。
曾經讓我感動到無法忘懷的救贖。
如今卻成了一把回旋鏢狠狠紮進我的心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林瀟也成為了當初嫌惡我的那些人中的一員。
林瀟沒等我反應,她就轉身出門。
我麻木地走到冰箱,拿出裏麵準備好的蛋糕。
隨後放在桌上,插上蠟燭,按下了打火機。
看著搖曳的蠟燭,我緩緩雙手合十,眼淚卻控製不住流下。
我在心裏默念:我的願望是,我愛的人也能愛我。
哪怕不及我愛她的千萬分之一,我隻求,她能愛我長久。
我吹滅蠟燭,身體因為難過而劇烈顫抖。
失望和悲涼讓我呼吸艱難,像一條被扔上岸瀕死的魚。
林瀟她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除了她,除了我的母親,沒人會記得。
她曾經向我保證,以後的每一年生日,她都會陪著我過。
可現在,母親病重昏迷。
而唯一能記住我生日的林瀟,她也徹底遺忘。
兜兜轉轉,最後又隻剩下我一個人。
而手機此時震動,我看到了祁洲的朋友圈。
曾經的朋友聚在一起,林瀟笑著給祁洲唱生日歌。
和當初一樣,我和祁洲同一天生日。
可所有人隻會記住祁洲,唯獨遺忘我。
可從前,林瀟會替我買下一塊小小的蛋糕。
陪我在教室裏過生日,她會給我唱生日歌,為我拍下照片留作紀念。
後來我們在一起,林瀟也從未忘過。
而現在,一切恍若隔世,好像一場夢。
視頻裏祁洲吹滅蠟燭後,林瀟替他切下第一塊蛋糕。
祁洲在接過的時候,兩人指尖觸碰,對視的眼神中充滿著愛意。
我從未見過林瀟這樣的眼神,那樣的溫柔似水,情意綿綿。
周圍人開始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還有人在說:“幸好今天那個醃魚的秦海沒過來,他哪裏配得上林女神。”
林瀟聽到了,但她沒有反駁,默認了他們的話。
我喉頭滾動,強行咽下絕望悲涼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冷靜。
林瀟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撞進了祁洲懷裏。
祁洲順勢讓人把準備好的一大捧鈴蘭花送給林瀟。
他聲音溫和,“我知道你討厭玫瑰的庸俗,喜歡潔淨的鈴蘭。
鈴蘭象征著歸來的愛情,當初是我錯了,我們現在重新開始好不好?”
兩人擁吻在一起,難舍難分。
所以,這就是她不願意吃醃魚的原因。
原來是怕影響她和祁洲接吻。
我痛苦地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絕望如同無形的手扼住我的喉嚨。
我的呼吸急促艱難,窒息感讓我喘不上氣。
我在挽留我們的婚姻,而她,卻隨時準備抽離這段感情。
我沒再看下去,手指有些顫抖。
熄屏的手機上倒映著我淚流滿麵的臉,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
對比祁洲充滿歡聲笑語的包間,我內心滿是苦澀。
深入骨髓的愛意一點點被抽走,徒留滿心失望。
這一刻,我明白。
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