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了情緒,打了電話給一同外派的同事,說家裏出了事,要請假一周回國處理。
之後迅速買了回國的機票,收了幾件衣服就上了飛機。
一路上我都心緒不寧的,我不知道我回去這一趟具體是要做什麼,無措和心慌不斷交替。
腦海裏全都是肖勵白和那個網名叫兔小乖的女孩,我查過,他們的第一條視頻,
是我外派出差的第二天,突然我就覺得,每天都能接到的,來自肖勵白的電話,無比可笑。
我自虐般的猜測他是不是邊摟著別人邊給我打電話說想我,
是不是一邊給別人喂冰激淩一邊打電話說愛我。
飛機落地的時候,我的心好像還懸在空中,遲遲沒有落地,我打開手機。
昨天加入的兔小乖粉絲群,在說今天下午有粉絲見麵會,我找了個酒店。
放下行李,趕去了那個粉絲見麵會的地點,是一個酒店的宴會廳。
我帶著帽子口罩,走到宴會廳門口,那裏立著一個巨幅的肖勵白和兔小乖的合照立牌。
門邊都是粉色的絲帶和氣球,就像是個甜蜜的結婚典禮現場。
我攥緊了手指,跟著人群走了進去,現場人很多,隨處可見的合照刺痛著我的雙眼。
不一會兒,甜膩的聲音從前麵的音響中傳來。
“寶貝們,我們來啦,歡迎來參加這次的見麵會哦。”
我抬頭看向前方的小舞台,兔小乖穿著粉嫩蓬蓬裙,挽著穿著白襯衫的肖勵白走上台。
我看著台上的肖勵白,心口一陣揪痛,結婚四年的丈夫,以這麼陌生的樣子出現在我麵前。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再次聽到的,就是兔小乖塞滿幸福的聲音。
“我和勵白哥是怎麼認識的?嘿嘿嘿,
我們是在地鐵上認識的,我被一個變態騷擾,是勵白哥幫了我呢。”
後麵的一些話我都沒有聽進去,因為我看到了她拿話筒的那隻手。
帶著和我一樣的婚戒。她帶的是中指,我帶的是無名指,就那一瞬間。
我好像感受不到帶著戒指的那根手指了,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停滯住了。
我看著肖勵白和兔小乖在台上談論著他們的戀愛日常,肖勵白看向兔小乖的眼神。
和他剛結婚那會兒看我眼神一模一樣,那個曾經在我眼裏閃閃發光的人,
好像就在那個舞台上暗淡下來了,我壓下了不斷上湧的情緒。
擠到了離舞台很近的位置,在兔小乖剛好把話筒遞到我麵前的時候,
取下帽子和口罩,看著肖勵白,清晰的提問,
“請問二位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呢?”
我看著肖勵白突然慘白的臉,和他慌張的雙眼對視著,兔小乖也發現了肖勵白的不對勁。
飛快的從我手中拿回話筒,很敷衍的說了句,
“哎呀,我年紀還小呢,再過幾年才會考慮呢,還有什麼想要問我們的咩?”
我很快被其他人擠到了後麵,我就站在人群中看著慌張無措,完全失了方寸的肖勵白。
記憶中那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好像一下就崩塌了。
我就站在那裏,等著見麵會結束,我到了酒店的餐廳,給肖勵白發了消息。
肖勵白進來的時候,緊抿著嘴唇,眉頭聳拉著在我對麵坐下。
我盯著肖勵白的臉,沒有錯過他每一個微小的表情,許久,他開了口,
“老婆你怎麼回來了?工作結束了嗎?”
抿了一口麵前苦澀的咖啡,我盡量平靜的開口,
“不回來怎麼參加你的見麵會。”
肖勵白的眼底劃過慌張,著急的開口,
“老婆你誤會了,我和她就是合作關係,她是我學妹,想當網紅,
就找我幫忙,我也想多賺點錢,就答應她了,真是炒個人設,老婆你相信我。”
那一瞬間我是相信他的,心裏也鬆快了一些,嘴上卻還是質問到,
“要不是我發現,你是不是準備就這樣瞞著我繼續和她演情侶。”
應該是發現了我的鬆動,肖勵白的表情也輕鬆了些。
“我不是怕你不高興嗎,我那個工作又賺不了多少錢,就想多賺點錢養老婆麼。”
肖勵白是學攝影的,現在的電視台攝影工作也是我托關係給他安排的。
看著他躲閃的眼神,我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安,隻是這個時候我還在拚命的自我安慰。
相信他說的話,相信這個和我戀愛兩年結婚四年的肖勵白。
我明確的表示了對他這個行為的不讚同,他也跟和我保證了,會處理好這個事情。
當他問我,要在國內待幾天的時候,我鬼使神差的說,等會兒就走。
看到他鬆了一口氣了表情,我的心口猛的一緊,一陣陣的不安迅速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
肖勵白把我送到了酒店門口,我看著他微笑著朝我招手。
突然覺得這個笑容很假,就像他在直播裏說的,就像是個麵對工作的笑容。
車剛開出幾步,我發現我的包忘在那個酒店的餐廳了,示意司機開回原地。
回到那個酒店門口,我似乎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沒有打電話給肖勵白,選擇自己回來。
我回到那個餐廳,找了工作人員拿到了我的包,準備離開的時候,
我看到了站在露台上的肖勵白和兔小乖,他們背對著我,挨的很近。
沒有猶豫我走近了他們,兔小乖帶著埋怨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
“你怎麼不趁這個機會和她離婚啊,她都發現了,還跑到見麵會上,嚇死我了。”
肖勵白手指上夾著一隻支煙,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抽煙,他熟練著吐著煙圈,
“現在怎麼可能和她離婚,我被發現出軌,你想讓我淨身出戶麼,
反正她在國外,至少還得一兩年吧,又管不著我們,等我再從她弄點錢......”
我不記得是怎麼離開那個酒店的,肖勵白的話讓我渾身發冷,身邊的一切好像都在崩塌。
肖勵白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讓我能讓我的心往下墜一點。
直到我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終於看清了這個讓我萬分痛苦的事實。
肖勵白並不愛我,他做的每一個動作,說的每一句情話都是有所圖謀,是我像個飛鳥一樣,
一顆一顆把石子丟進水裏,妄圖填平大海。
眼淚好像流幹了我的所有情緒,等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
想起肖勵白的臉,我再也湧不起洶湧的愛意。
我喝了口水,潤了潤已經幹啞的嗓子,撥通了一個電話,是我的同事蘇垣丞,家裏開律所的。
“垣丞,幫我一個忙,介紹一個擅長打離婚官司的律師給我。”
還有六天,我要肖勵白幹幹淨淨的退出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