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蕎幾乎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的病房,隻覺得回來的這一路像鬼魂一樣遊離著。
她剛躺下,腰間和頭都傳來密密麻麻的劇痛。
舒蕎疼的失去了爬起來按鈴的力氣,隻能蜷縮在床上。
手用力的壓著傷口,頭不停的撞著床。
林向晚忙完來看舒蕎時,她已經昏迷過去。
潔白無瑕的床上一片殷紅,蜷縮著的舒蕎瘦的肩胛骨突出,額頭上密密麻麻汗珠不停滾落。
舒蕎又發燒了,她的病情惡化了。
如果說之前林向晚下的診斷是不做手術,最多撐半年。
那她現在的狀態,不做手術隻有三個月。
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食著她的腦髓一樣,神經痛將舒蕎從昏睡中疼醒。
林向晚正調著點滴,看見她醒眼睛一瞪,“你到底還想不想活了?!不想活說一聲,給其他病人騰床位,想活你就聽我的,檢查,手術!”
她方才打開門看見舒蕎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時嚇得呼吸都要停了,又在摸到她滾燙的額頭,看見裂開的傷口時氣的要打人。
有這樣的朋友,她還求什麼呢。
舒蕎無力的笑著,“放心,一時半會死不了,我還等著給我幹女兒送滿月禮呢。”
林向晚和裴思哲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叫團團,粉粉.嫩嫩的十分可愛。
那孩子很喜歡自己,每次見到她都會笑。
她給團團準備了豐厚的滿月禮,隻希望她那時候還沒離開 。
舒蕎被林向晚強製性留在了醫院,以她不聽話就不讓她參加團團滿月宴為威脅。
剛好舒蕎不想回家,索性聽林向晚的話住在了醫院。
莊聿珩知道舒蕎就在一樓,但從舒蕎給安初月道歉那天起,就沒再找過舒蕎,像是忘了有這麼一個人。
反倒是安初月來見了舒蕎。
外麵飄著鵝毛大雪,醫院也沒有開很足的熱氣,安初月進來時裹著厚厚的羽絨服。
一張白.皙的臉埋在毛絨絨的衣領處,顯得清純可愛。
“衣服是阿珩幫我選的,也是阿珩幫我穿的,他的眼光真不錯。”
安初月手撚著衣領處的毛,淺笑著看向舒蕎,“舒蕎,你認輸吧,你爭不過我的。”
舒蕎冷眼看著她,麵無表情,“你要爭,問過莊聿珩嗎?你問我他愛不愛我,那我問你,他愛你嗎?”
安初月沒想到舒蕎會反問自己,臉色一變,後又勉強的笑著,“你還挺會詭辯,我懶得跟你費口舌。我給你聽個東西,希望你聽完後也還有這份自信,別夾著尾巴就跑。”
安初月說罷丟給舒蕎一個U盤就離開了。
舒蕎手捏著U盤看了很久。
她不擔心會是情.色類的東西,她不在乎這些過往雲煙。
更何況,她有自信莊聿珩不會和自己分開。
猶豫再三,舒蕎把U盤插在了電腦上,插上耳機聽了起來。
背景沒有任何嘈雜的聲音,似乎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內。
“莊總,你就這樣放任她一個女人這麼放肆?”
這個聲音舒蕎很熟。
五年前莊聿珩的位置被威脅,莊家有小輩勾結了其他勢力想要把莊聿珩取而代之。
多股勢力中,他顧辭是最強勁的一方。
舒蕎為了幫莊聿珩,去和顧辭的家眷聯絡感情,約著吃飯逛街。
終於在他們打算對莊聿珩動手那天,舒蕎綁了顧辭的老婆孩子。
條件很簡單,顧辭倒戈來幫莊聿珩。
到嘴的肥肉沒了,顧辭也沒辦法,隻好吃下這個啞巴虧去幫莊聿珩。
莊家清理幹淨後,舒蕎就正式成了莊氏的二把手。
外人傳莊聿珩眼光真毒辣,有這麼一個床上床下都盡心盡力,比狗都忠心的床.伴真不錯。
對於這些難聽的話,舒蕎都是一笑而過,然後以雷霆手腕整治他們到閉嘴學會安靜。
事情過去這麼久,再聽到顧辭的聲音,舒蕎還有一些恍惚。
下一秒,她聽見莊聿珩冷淡的聲音傳出,“你想說什麼?”
顧辭嘿嘿一笑,“莊總不會是舍不得吧?你想動手,我幫你,隻要這個數,幹幹淨淨不留痕跡。”
這是錄音,她看不見顧辭的手勢,但舒蕎已經感到頭皮發麻。
接下來莊聿珩的話更是讓舒蕎如墜冰窟,“不急,有需要找你。”
原來莊聿珩真的想過要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