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準,放手。”清麗的女聲響起,我身上的重量立馬消失,抬頭,在塵土和血汙之中,恍惚間我又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是剛才和寇槐準說話的女人。
寇槐準用身體擋在她麵前,柔聲勸說著,“你怎麼來這裏了,這裏臟,我不願你來。”
女人輕哼了一聲,“我若不來還不知道你將我的食材折磨成什麼樣呢。”
被稱作食材,我微微皺眉,卻被寇槐準看出,他重重踩在我的傷口上,我被刺痛地倒吸一口涼氣。
“皺眉幹嘛?作為凡人能做妖族的食物,大約是你前世修下的福分!”
“還好你為我將貞潔守著,否則真是可惜了這上等食材。”
“好了。”婉婉嗔怪一聲,
“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麼?時間快到了,我看不得血腥,先走了。”
寇槐準應好,婉婉便消失在了山洞。
剩下我和寇槐準兩個人,他欣賞著我痛苦的表情,滿意地捏住我的下巴,將我淩亂不堪的夾雜著血塊的碎發捋到一邊,
“楚楚,如果我隻是個凡人,定不會對你這樣。”
“出落得這麼標誌,多惹人疼。”
喉嚨裏已經布滿血的氣味,我咳了兩聲,“放我走,好不好?”
“不好。”寇槐準一口回絕。
天還沒亮。
“我們不是約定要成為仙侶嗎?”胸口疼得厲害,這些話我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
“仙侶?”他突然大笑起來,”這隻是一個謠傳,你是以為我會因為一個凡人而相信這無厘頭的謠傳,放棄當妖族首領的機會?”
“我現在是妖,誰還在意前世給你的承諾?前世我隻是一隻狼,畜牲的話你也信?”
看著我眼裏流出淚水,寇槐準用手抹掉,”別哭,我在這個洞穴裏處理過許多凡人,她們都是這樣。”
他低低笑了兩聲,
“也有不乏比你哭得還可憐的。”
“但是我從未心軟。”
隨著天邊的太陽緩緩升起,我才發現這周圍都是森森白骨。
寇槐準用腳輕輕將我最靠近我的那堆白骨踢到一旁,“不過既然有三世的情分在,說不定到時候我發發善心,讓你成為唯一一個活著出去的也不錯。”
陽光灑在他背上,寇槐準的五官被黑影吞沒。
我捏緊了手裏的符,捏了決,朝寇槐準貼了過去。
我和寇槐準是同一時間轉世,也應是同一時間修煉。
他修妖術,我修道術。
本應該相差無幾,但師傅曾教過我,日出時陽氣最盛,此時捏決,可以將符咒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符咒貼在了寇槐準的眉間,妖的最脆弱處。
我已經最好準備在他定住的瞬間抽身逃離這個洞穴,卻眼睜睜地看著符咒慢慢自燃,直到成為了一小堆灰燼掉在了寇槐準的麵前。
寇槐準嗤笑一聲,
“你以為我為什麼再把你抓回來?”
“當時那一踢,普通凡人早就被我一腳踹死了。”
“這裏的每具白骨,都是你同門的師兄師姐。”
捉妖師的身份竟然早就暴露。
他拿起一具頭骨,放在我臉麵前,頭骨空洞的眼眶幾乎吞噬了我,他卻獰笑著,“要不要跟你師兄師姐打個招呼再死?”
一刀劃過心口,血潺潺流出。
就在我以為也要葬身在這裏的時候,寇槐準眉頭卻一下一下地緊皺了起來。
他將我的心口血收集起來放在地上,細細嗅聞。
三秒之後,勃然大怒,心口血被潑灑在洞壁上,寇槐準將頭骨砸成灰,眼睛裏第一次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瞳孔放大,音色有些顫抖,
“你不是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