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狗站在我的麵前統一戰線,像是要把我這個突然闖入的外來者驅趕出他們的領地一般。
“算了,你來的正好。”
“我和庭川大病初愈,不適合碰水,你來給黑鬥洗澡吧。”
原來,這隻瘋狂撕咬我的狗已經取了名字。
我忽然想起當初江心答應留下孩子時,我興奮的纏著她想給孩子取個名字。
她卻不耐煩的說:
“孩子還沒出生,別做這種沒意義的事情。”
當時我沉浸在幸福的泡沫裏,沒在意她的冷言冷語。
現在想來,她從頭到尾就沒有期待過孩子的降生。
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如今,泡沫破裂了,我的夢也該醒了。
“還不趕緊過來。”
江心又催促了一遍。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那隻畜生,它蓄勢待發朝我低吼。
我確信,隻要我敢上前一步,它必定會撲上來撕咬。
“我沒這個義務。”
說完,我轉身離開時,卻看見了洗手台上放著一件紅色的繡禾服。
我頓時像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熟悉的刺繡和鴛鴦戲水花紋,我曾經看了無數遍,絕不會認錯。
這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是她在被病痛折磨時,強忍痛苦也要拚命完成的心血。
生命的最後一天,眼裏滿是不舍。
“小嵩,人生這條路媽媽隻能陪你走到這裏了,以後遇到了心愛的女孩子,就讓她穿上試試,就當是媽媽見證了你的幸福。”
曾經的話語仿佛縈繞在耳邊。
我也曾祈求過江心穿上,她卻捏著鼻子後退了好幾步,滿臉厭惡道:
“我不可能穿這種東西的,死人經手的東西太晦氣了。”
當時我隻是麵色尷尬的訕笑了一下,隨後穩妥收起放在衣櫃的角落。
再也沒有提起。
如今,留給我唯一的念想就這麼被人糟踐。
我顫抖伸手拿起後,一道道黑色的汙水滴落至地麵。
江心見狀,不以為意。
“找不到合適的抹布了,將就用了一下。”
“反正我又不穿,放著也是浪費,家裏也隻有這件破爛比較合適給黑鬥擦身子了。”
我雙目猩紅,死死的瞪著她,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挽救回來這件衣服。
我顧不得上麵的臟汙,珍重的揣進了懷裏轉身離開。
沒走兩步,後背一個重物襲來,疼的我悶哼一聲。
“你聾了嗎?給我滾回來。”
我恍若未聞,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出門的那一刻,我聽見顧庭川低哄的聲音。
“別為這種不值得的人生氣,我們繼續,剛剛舒服嗎?”
我強壓住嘔吐的衝動,離開了這個惡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