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掛斷電話我就收到了容止給我發的消息。
他說隻要他想安思瑤便會放下一切向他奔赴而來,還說我現在已經殘疾了,配不上安思瑤,讓我有點自知之明,趁早滾蛋。
最後附上了一張燈光下十指相扣的照片,他孔武有力的右手和她白皙嬌嫩的左手。
為了安思瑤我幾乎放棄了一切,現在也是因為她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右手,再也握不起畫筆了。
如今容止讓我滾,我又能滾去哪裏呢?
我滾了之後該如何做什麼養活我自己?
想著想著我睡著了。
許是今天見到了安思瑤,我竟夢到了意外那天。
送安思瑤出差回來的路上我因為分神沒來得及躲開撞過來的失控車。
車子直接側翻,右手被夾在車座中出不來。
看著漸漸逼近的火光我瞳孔震顫,為了活命我隻好同意舍棄右手。
搶救室內我給安思瑤打了十幾次電話後終於接通。
她的語氣滿是不耐煩:
“宋時漾你有完沒完!剛才你知道容止和我一起出差就臉色鐵青,渾身低氣壓。
為了保住你的麵子我啥也沒說,你現在這是幹什麼?馬後炮?爭風吃醋?還是......”
大量失血讓我眼前發黑,聲帶因為吸入車禍中的硝煙受損發不出一點聲音。
護士接過手機打斷了安思瑤接下來的話,急忙解釋:
“您的愛人遭遇意外截肢了,現在在搶救室呢,需要家屬簽字,請您趕快過來。”
安思瑤愣了一下,怒氣衝衝地說道:
“好你個宋時漾,還學會找別人演戲了是吧?我告訴你除非你死了否則別想讓我過去!”
說完她幹淨利索地掛斷了電話,再打過去隻有冰冷無情的機械音: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心像是被人緊緊捏住一樣讓我喘不上氣。
護士也怒了:
“什麼人啊這是,哪有人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還有別人能來給你簽字嗎?”
我勾起一抹苦笑,搖了搖頭。
最後用左手歪七扭八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昏死了過去。
後來安思瑤是通過推送知道了這場車禍是真的,以為我這段時間不聯係她是在和她耍脾氣也就沒過問。
是我不聯係嗎?是她拉黑了我還忘了這件事情!
我每天夜裏疼得睡不著時不知道撥打了多少次她的電話,可是她從沒接過。
直到那一晚......
我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強烈灼燒的針刺感和電擊感將我從夢境裏拉了出來。
意識迷離中看見床邊背影和安思瑤重合在一起,隱約可以聽見抽噎聲。
是她在為我哭嗎?她還在關心我對嗎?
我發出一聲呢喃:
“老婆......”
那道身影轉了過來,竟然是闊別已久的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