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她穿的是從婚紗店臨時借來的衣服。
臨出門前,柳清秋把自己的行李寄存在婚紗店。
“兩個小時後我就來還婚紗。”
柳清秋抱著款式簡單的婚紗,笑容真摯。
不過她的笑不夾雜對婚姻的憧憬,而是對嶄新人生的期盼。
“婚禮應該要一天,時間會不太夠吧。”
店主一頭霧水,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新娘。
她沒有解釋,眨眨靈動的雙眼,回到婚禮現場。
老宅洋溢著溫馨的氛圍,四周點綴著五彩繽紛的花朵,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
謝知遠西裝筆挺,手臂上挽著同樣盛裝出席的葉悠悠。
她穿的是那天從柳清秋手上搶走的婚紗。
柳清秋眸底一暗,沒想到葉悠悠有這種勇氣。
縱使她早有準備,心還是難抑地絞痛。
不知情的人紛紛上前恭喜。
“新娘真美,謝總真是好福氣啊。”
“這婚紗不便宜吧,她家店裏的婚紗隻能提前定製。聽說全都是純手工製作,謝總真是太舍得了。”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恭喜恭喜。”
葉悠悠的雙頰上飛上紅霞,看謝知遠沒有反駁,身體越發向他貼近。
而本場婚禮真正的主角,穿著樸素的婚紗,親眼目睹自己的新郎在眾人的催促下和葉悠悠喝下交杯酒。
她沒有上前揭穿真相,隻是頻頻觀察時間,怕趕不上飛機。
“清秋。”
柳清秋上前攙扶住謝爺爺。
“你怎麼能確定知遠會逃婚?”
謝爺爺有些難過,還是對這個孫媳婦萬般不舍。
她隻是笑笑,指向謝知遠的方向,謝爺爺哪裏還能不明白。
從懷中掏出戶口本,轉交給柳清秋。
“幸好當年我要求他一定要在婚禮後才能和你領證,本意是想給你一份保障,沒想到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以後有困難盡管開口,我早就認下你做孫女了。”
感受著頭頂手掌傳來的寬厚觸感,柳清秋攥緊戶口本,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賓客們觥籌交錯,期待著婚禮的開場。
可柳清秋的內心一片平靜,盯著鏡中的自己發呆。
今天她隻是略施粉黛,眉眼間不似葉悠悠的嬌媚,而是獨有一份的堅韌和溫潤。
她一心撲在工作和謝知遠身上,換來的也不過是他“古板”“庸俗”的評價。
“柳小姐,柳小姐。”
工作人員一聲聲呼喚讓她回過神。
“您丈夫呢?婚禮快開始了,您去喊一下新郎吧。”
柳清秋隨口應了一聲,可心早就飄到了國外,步伐輕快地在花園閑逛。
女人的啜泣低吟和男人的柔聲撫慰傳入她耳中。
假山背後,是謝知遠捧起葉悠悠的臉,珍重地在她眉間落下一吻。
“不要傷害自己好嗎?你用這種方法,我會心疼的。”
隨著葉悠悠婚紗上斑駁的血跡看向她的手腕。
柳清秋驚訝地捂住嘴,臉一下變得煞白。
哭得梨花帶雨的葉悠悠蜷縮在謝知遠懷中,身體一顫一顫。
“你還愛我嗎?我不這樣,你是不是一定要和她結婚,我怎麼辦?”
謝知遠肌肉緊繃,喉嚨幹燥到無法呼吸。
“我如果不愛你,早就和她結婚了。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那就吻我。”
兩張唇緊貼,難舍難分。
“娶我好嗎?”
他緊緊握住拳頭,再次覆住女人的唇。
“好。”
巨大的反胃感籠罩將柳清秋籠罩。
她好想逃,可整個人像被釘在原地。
他們的五年哪怕沒有愛情,但至少不該這麼羞辱她。
柳清秋的心理建設怦然倒塌,她掐住自己的臉想保持清醒。
可為什麼謝知遠就像帶著倒刺的玫瑰,她越用力往外拔,傷口就被撕扯的越大。
這段感情表麵看似完好無損,內裏早就潰不成軍,令人作嘔了。
或許有些人,隻能同苦,不能共甘吧......
她扯下手上微微生鏽的手鏈,這是謝知遠還未功成名就時送她的第一個禮物。
也是唯一一個。
她的五年,沒有愛,沒有錢,就連自尊都被消磨殆盡。
把手鏈扔到湖裏,沒有驚起一絲波瀾。
有些感情也是,不要就不要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脫下婚紗,拉起行李箱,柳清秋踏上了離開的征途。
謝知遠,希望這輩子別再見了。
當晚,整個頂流圈的人都得知一個消息:
謝家婚禮上,新郎和新娘雙雙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