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男人表情迷茫,不懂柳清秋的意思。
嗬,果然。
“三天後是我們的婚禮。”她不再多說一個字,隻是抬眸看向謝知遠。
謝知遠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站不穩地後退兩步,不敢直視柳清秋烏黑的眼睛。
“我,我沒想到。”
他慌張伸手想替柳清秋擦去淚水,無端想到了她躺在病床上的蒼白麵孔。
“這件婚紗留給你好不好,別哭。”
柳清秋躲開他的手,淚珠倔強地掛在眼角,不想接受他遲來的悔意。
“兒子!快來,悠悠低血糖犯了!”
謝母的聲音讓謝知遠慌不擇路,他飛奔到葉悠悠身前,差點摔了一個趔趄。
“悠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葉悠悠腳步虛浮,呼吸急促,可一雙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這樣拙劣的演技,謝知遠也願意相信。
“知遠,我就是太喜歡那件婚紗了,如果她不願意的話,那我也不強求。”
葉悠悠偏過頭抽泣。
“知遠,就是一件婚紗而已,柳清秋穿什麼不是穿。悠悠是千金小姐,柳清秋配穿這麼好的婚紗嗎?”
謝母在一旁拱火,語氣中對葉清秋不屑的鄙夷。
心上人虛弱的身影和母親不住地催促,謝知遠片刻的掙紮最終化作一句,
“清秋,別讓我為難。”
他神色凝重,底氣稍顯不足。
柳清秋抬頭將淚水倒逼回去,恢複了波瀾不驚。
“我可以給。”
在謝知遠的期待中,她緩緩提出要求。
“但要給我十倍的價錢。”
話語剛落,謝母就衝到她麵前嘶吼。
“你窮死了啊!你的錢還不是我們謝家的,有什麼臉開口。”
柳清秋的眼眸中不帶一星溫度,折射出謝知遠複雜的麵色。
他為了葉悠悠,點頭默許。
在轉賬的時候,謝知遠被柳清秋無情的目光攝住,動作遲緩。
“謝氏總裁不至於這點錢也摳摳搜搜吧。”
柳清秋沒有錯過他的失落。
在婚紗店給兩個女人買同一件婚紗,他的失落真夠矯情。
給謝氏工作五年,柳清秋第一次收到來自謝知遠的轉賬。
她搖搖頭,感歎自己的可笑可悲。
不再理會謝知遠想要挽留的解釋,六清秋頭也不回地離開婚紗店。
剛準備回家,電話響起,是謝爺爺找她。
走進謝家老宅,柳清秋恍如隔世。
這間宅子,是謝知遠東山再起後贖回的第一件東西。
當時他深情地把柳清秋摟在懷中,“我們的婚禮就在這裏舉辦,好嗎?”
“清秋,最近還好嗎?怎麼瘦了這麼多。”謝爺爺趕緊吩咐傭人給她取一件外套,擦幹淨一串葡萄遞給她。
柳清秋收回繁複的思緒,沉默接過,一時不知要說些什麼。
當年她能和謝知遠訂婚,是謝爺爺用拐杖一下下敲在謝知遠的脊背上。
“人家陪你吃苦,你現在發達了不想認!我這輩子隻認清秋這一個孫媳婦,你要是敢欺負她,我要你好看。”
護短的話讓柳清秋鼻頭一酸,這是她在謝家僅存的溫暖。
謝爺爺把披風搭在她身上,撫著胡須,慈愛開口:“最近遇到什麼困難了嗎?知遠的媽媽告訴我,你前幾天把五金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