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站在我背後,也不知看了多久。
柳輕輕被小翠扶著跟在他身後,男俊女俏,像極了大宅院裏老爺夫人回府的樣子。
“阿寧,我看你今日難過,輕輕說也給你帶一份糖畫。”
“吃點甜的就不難過了。”
我神色淡淡,側身並不接過,隻道:“糖畫價高,留給柳姑娘細細品嘗吧。”
宋時軒愣了下,皺著眉頭問我:“你在生氣嗎?”
生氣?
作為朱員外未過門的姨娘,我有什麼立場生氣呢。
我看著他笑:“我要嫁人了。”
宋時軒一噎,隨即惱怒:“阿寧,輕輕好心請你吃糖畫,你怎麼能這樣說?”
“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何必用這種謊言來作踐自己?!”
我不鹹不淡地掃視了他們一眼,神色意味不明。
幼時饑荒年間,我撿到了餓得隻剩一口氣的宋時軒。
他是個父母不詳的乞兒,靠各家好心人施舍的一口剩飯長大。
父親當即做主將他收為養子,取名宋時軒。
延續宋家的同時,免去母親再受生育之苦。
雖並不言明,但所有人都明白,他長大後隻能娶我為妻,延續宋家血脈。
沒想到父母接連去世不久,他就與柳輕輕出雙入對。
一個是天賦異稟的年輕秀才,一個是活潑開朗的夫子愛女。
誰不得誇一句金童玉女?
偏偏中間插了一個不通文墨的我。
即使我架起船槳,一搖一晃撐起了宋時軒一應開銷,也無人認為我配得上他。
小翠亦是,她扶著柳輕輕嗤笑一聲。
柳輕輕莞爾一笑:“宋姑娘掙錢不易,定是氣急了才隨口一說。”
宋時軒一聽便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看著我滿是不耐煩。
“阿寧你別鬧了,輕輕不懂金銀俗物,不就幾個銅板,何必用這種借口來搪塞我?”
“你撐半天船就掙回來了,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嗎?”
他對柳輕輕的袒護毫不遮掩。
我懶得辯解,笑了笑轉身進屋:“你愛信不信。”
三天後就會揭曉,我有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