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見我許久不說話,柳鳳蘭趕緊幫腔:
"苗苗,你也知道,青文現在要創業,這筆錢給囡囡治病的話,他肯定就創業失敗了。反正現在囡囡手術也成功了,你就......"
我終於抬眼看她:
"你們倆說夠了沒有。這是我的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被我打斷,柳鳳蘭一臉尷尬,縮進路青文的背後。
路青文冷聲道:
"徐苗苗,你夠了。鳳蘭她又沒有做錯什麼,她也隻是好心。"
我"嗯"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回到醫院,囡囡已經睡下了。
第二天我醒來時,脖子一陣酸痛,見囡囡醒了,我趕緊去買早餐。
還沒走出去,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路青文破天荒地過來了,手裏還提著兩盒粥和一個果籃。
路青文笑吟吟地說:
"囡囡醒啦,快看,這是你柳阿姨給你買的瘦肉粥和水果,快起來吃,你柳阿姨可擔心你了。"
從囡囡住院以來,今天是路青文第一次過來。
還是為了帶一個女人的人情才過來。
路青文一勺一勺喂給囡囡,安心地扮演著一個慈父的角色。
仿佛這幾天在醫院不眠不休、忙前忙後的人是他。
"苗苗,你也趁熱吃啊。"
路青文轉頭道,"這可是鳳蘭早起排隊的買的,要是平時,她可起不來那麼早。"
看著氤氳著熱氣的瘦肉粥,我沒有喝。
見我這副樣子,路青文皺眉道:
"徐苗苗,你夠了啊。從昨晚你看見鳳蘭開始,就沒有給過我好臉色。現在她已經回家了,你還要怎樣?"
"她一個沒結婚的女人,家裏連個男人都沒有,你就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
我抬頭看著路青文,打斷他:
"路青文,結婚這麼多年,我豬肉過敏,你不知道嗎?"
聞言,路青文的眼裏閃過一絲愧疚。
換在剛談戀愛的時候,路青文總會細心地記住關於我的一切。
我的喜好、習慣,也包括紀念日的驚喜。
我最喜歡洋桔梗,因為路青文喜歡的就是洋桔梗。
但我沒想到,一向遷就我的路青文,卻把我買回來的洋桔梗扔進了垃圾桶。
以前,我總想不明白這個事情,路青文也不願意說。
直到柳鳳蘭重新出現,我們的房子破天荒出現了路青文買的桔梗花。
與此同時,柳鳳蘭發了朋友圈,圖上是一束梔子花和一雙十指緊扣的手,配文是:
"我對這個世界充滿戒心,但在你麵前我願意卸下所有防備擁抱你。"
那隻手我無比熟悉,是路青文。
所以,這一切我都想明白了。
路青文愧疚道:
"對不起啊,我現在重新去買一份。"
我剛想開口拒絕。
路青文的手機響起,他低頭看了眼,變得肉眼可見的焦灼。
"怎麼這麼不小心!怎麼就被熱油燙到了呢?家裏有沒有白砂糖?你先用白砂糖敷一下,我馬上過來!"
不用腦子想,我也知道對麵的人是柳鳳蘭。
路青文早已把自己說過的話拋諸腦後,連椅子上的外套也沒拿就快速走了出去。
把另一份沒開蓋的粥扔進垃圾桶,我轉過頭,不再看椅子上的外套。
我懷孕那會,有一回路青文被柳鳳蘭三言兩語就勾過去時,我氣得差點動了胎氣。
起初,路青文還會有所收斂。
直到我把孩子生出來,他不再掩飾,但永遠都是那套說辭:
"我和鳳蘭隻是朋友,你別多想。"
現在,我不會再多想了,路青文。
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