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被救護車送去醫院。
第二日我去蘇雨柔病房時,她已經躺在病床上。
她臉色慘白,長發淩亂地散在枕上,像是虛弱到極點。
我盯著她雪白的脖子。
那裏還有幾處曖昧的紅痕若隱若現。
“親愛的,你來啦。今天怎麼不上班?”她輕聲細語。
我把保溫盒放在一旁:“請假了,身體不舒服。”
她一下子坐起來。
“你瘋了嗎?你現在請什麼假?醫療費怎麼辦?”
看我沉默不語,她又換上楚楚可憐的表情。
“是不是我連累你了?”
“你放心,我一個人也可以的,你快去上班吧。”
我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突然覺得可笑。
六年的感情在她眼裏就是一場遊戲。
“雨柔,我們辦出院手續吧。”
她愣了一下,立刻眼圈發紅。
“你是不想給我治病了嗎?”
“也是,我們這樣下去,你早晚要累垮的。”
她抹著眼淚,楚楚可憐。
“等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找個真心愛你的人......”
從前她每次這樣,我都會心疼地抱住她。
可現在,我隻覺得惡心。
見我沒反應,她突然變了臉色。
她猛地抄起床頭真皮的包狠狠砸向我。
“寧遠,你這個人渣!枉費我跟了你六年,六年啊!”
“你現在就想這樣拋棄我?你這個負心漢!”
我避開她的攻擊,冷眼看著她歇斯底裏的樣子。
這個號稱病重的人,甩包的力氣倒是不小。
“護士告訴我,你的各項檢查結果都很正常。”
她臉色一變,隨即又恢複鎮定。
“那個小護士懂什麼?”
“我的病曆本可給你看過了,那麼多專家會診......”
“夠了。”我打斷她,“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盯著自己的無名指,那裏還留著一道淺淺的痕跡。
我抬起左手:“你的戒指呢?”
“什麼戒指?”她不耐煩地抬眼。
“去年我跪在你麵前,說等賺夠錢就娶你時,戴在你手上的那枚戒指。”
“哦,那個啊。”她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又不是什麼大牌子,款式還那麼老土......”
我渾身一震,深受打擊的模樣。
“這是花了我整整半年的工資買的戒指。”
“那你再花錢給我買一個啊,去賺工資啊!”
她沒想到我會舊事重提,一副我莫名其妙的模樣。
“當時你流著淚說等我們有錢了就去登記。”
“說這枚戒指就是給你最好的禮物。都是騙我的?”
蘇雨柔愣住,神情更是煩躁。
“你在胡攪蠻纏什麼?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在乎這個?”
“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突然泄氣般,冷靜地看著她。
“分手吧。”
這是我和她在一起後第一次說出這兩個字。
她明顯怔住了,半晌後抬起手甩了我一個耳光。
“你瘋了是不是,就為了一個破戒指?”
“對,沒錯。就為了一個破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