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她在暴雨天,把一個剛換完腎的病人,獨自丟在了那座荒山上。
但她又開始自我安慰,覺得我雖然身體虛弱,但好歹還能走動,應該會自己下山。
而且還帶著手機,怎麼可能會出事?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還是開車去了那座山。
一路上攔住登山客詢問:“請問最近有沒有看見一個病號服的男人?”
路人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直到一個探險隊員提醒她:“那天山上發大暴雨,山洪暴發,你還是趕緊報警吧。”
又一次打不通我的電話後,徐茉終於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方說會馬上調查,盡快給她答複,著急的徐茉實在等不住,又聯係了山間的搜救隊。
“我丈夫好像失蹤了,地點是雲頂山,時間是暴雨那天......”
搜救隊根據徐茉提供的線索,還調取了山區護林站的記錄。
護林站裏的記錄和監控顯示,暴雨那天,隻有徐茉一人下山,再無其他人經過。
而那天,周遭的山林因為暴雨和山體滑坡形成了山洪,也就是說,我很可能已經遇害。
徐茉立刻歇斯底裏地否認。
“不可能!他一定是從別的小路下山了。對!一定是這樣,他一定隻是在跟我鬧脾氣!”
帶隊的人員卻很嚴肅:“據您所說,他剛做完換腎手術,身體虛弱。如果他下山,不可能不經過任何一個護林站。何況那天暴雨山洪,還有野獸出沒。”
我看著徐茉還在嘴硬:“這都是你們的猜測,他那麼聰明,一定找到路自己下去了。”
她又衝回山上,沿途打聽我的下落。
終於有個護林員說。
“前兩天在山澗邊發現一根斷掉的登山杖,上麵好像還有血跡,被野保站的人拿走了。”
徐茉立刻去找野保站的工作人員。幾經周折,終於見到了那名工作人員。
那人想了想,說道:“確實是根登山杖,上麵有血跡和野獸的牙印。”
他從證物室取出那根幾乎就要斷裂的登山杖。
徐茉顫抖著手,從杖柄的布套裏抽出一本沾血的病曆本,那是我的術後複查記錄......
但她還在自欺欺人:“不!我不相信!這些都是假的!”
“這一定是他在騙我,他是想讓我後悔。”
“他肯定還活著,在哪裏看我笑話。”
“對,他那麼愛我,怎麼舍得就這樣離開?”
但很快,事實擊碎了她的幻想,從她報警之後,不到半小時,警察就打來電話。
“半個月前,我們警方的確在山澗下發現一具殘缺的屍體,疑似是你丈夫,請您過來指認。”
我在旁邊看著徐茉癱軟在地,眼睜睜看著她的美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