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明準備啟程前往京市之前,又被派出所傳喚調查了一回。
“同誌,那天在軍醫院,我什麼都沒幹,薑芳萍突然就發了瘋,說我弄她喉嚨什麼的。”
“她受傷的時候,我明明也在服刑,哪兒有那麼大的本事。”
郭天明既然能幹成那事,自然有他自己的門路。
他半真半假地傾訴一通,最終幽幽歎一口氣:
“警察同誌,你們說,芳萍是不是已經瘋了?”
“她現在的症狀,跟我以前在廠裏見過的瘋姑子一模一樣。”
不多久,薑芳萍精神失常的小道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楊槐鎮。
剛回鎮上的薑家父母,走在哪兒都要被人指指點點。
更甚者,他們兒子的工作都受到了影響。
薑家父母心一橫,直接大義滅親,寫了許多封斷親書,貼滿了村頭村尾。
這還不夠,郭天明又想辦法把外麵的事情傳給了薑芳萍聽。
原本隻是“被迫發瘋”的薑芳萍,竟真的變得神神叨叨起來。
郭天明收了幾張她在精神病院的照片,與準備送給江芳菲的紅色連衣裙一起塞進了行囊裏。
火車哐啷哐啷開了整整三天,終於抵達了京市。
郭天明到招待所報了個到,就跑出去漫無目的地亂轉。
京市實在是太大了,來之前郭天明有多衝動自信,現在就有多茫然。
他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周耘。
京城的公家人嘴巴都很嚴,哪怕他拿著周耘的照片去問,也沒有任何人給出有效信息。
郭天明整天像遊魂似的,這裏撞撞那裏看看,正事兒半點沒幹。
上頭發下來的學習筆記更是一個字也沒寫。
就連相當重要的交流學習日,郭天明也想不去。
是他頂上的負責人實在看不下去,把人給硬拽了走。
郭天明的好兄弟蔡強,也跟著苦口婆心地勸:
“天明,你這到處亂撞總不是事兒,要我說,芳菲就不可能來京市。”
“我聽說啊,那個周耘身上有軍功,是某個大人物邊上的得力助手。”
“他那種人,真不至於插手咱們這些小老百姓的事。”
郭天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芳菲還會去哪兒呢?”
蔡強道:“不管在哪兒,反正肯定走不遠,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呢。”
想到孩子,郭天明臉上的陰鬱散開許多。
是啊,一個懷孕的孤身女人,能跑到哪兒去呢?
蔡強覷著郭天明的臉色,更起勁了:
“天明哥,芳菲肯定就在楊槐鎮附近,女人嘛,都是要哄的。”
“你不如加把勁拿下這次學習的優秀學員,等抱著榮譽證書回去,芳菲肯定會主動現身的。”
郭天明被說得意動,眼裏都重新燃起了鬥誌。
他停下腳,聲音都有力了不少:“沒錯,我得拿到這張證書。”
有了它,郭天明就有底氣再跟薑芳菲求一次婚。
等孩子出生,他也有可以吹噓的好東西了。
郭天明越想越高興,原地掉頭,急匆匆地趕向報告廳。
在他轉身的一刹那,擋在路上的人群恰好散開,露出了幾步之外的江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