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始終咬死沒有柳枝,夜漓把我接進了殿裏。
因為受了傷,我被迫變回本體。
我的本體是一片柳葉。
他就將柳葉日日揣在身上。
怕我太安逸,還給我下了道禁製。
“這禁製能識人想法,若是你有想逃跑的念頭,就會電擊一次。”
“等你什麼時候願意將柳枝給我了,我再把你放出來。”
他帶著我與敖白飲酒作樂。
敖白喝醉了躺倒在他懷裏,夜漓便張開雙臂環抱住她。
刮刮她的鼻尖,寵溺地說:“小饞貓。”
“就這點酒量還敢和我喝?”
兩人親密無間,看起來像是認識許久。
可之前他約我去桃林裏野餐,山裏雨後路滑。
我不小心崴了腳,隻能依靠在他身上。
他卻下意識把我一把推開。
反應過來後才將我扶起來。
他說:“抱歉,宮裏太多人用這種方式害我,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低眉順眼的,很是可憐。
我心疼他,隻說沒關係,讓他扶著我坐下。
強烈的電擊竄入體內,把我從回憶中拉出來。
尖銳的刺痛讓我的神魂都止不住的顫抖。
我隻能越發用力敲打著腦袋,把想逃走的念頭趕出去。
可逃跑的念頭像是狗皮膏藥。
越是強迫自己不要想,就越容易想。
趕也趕不走。
等緩過神來,夜漓已經把敖白抱回房間。
敖白躺倒在床上,伸出手摟住他的脖頸,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氣氛突然變得曖昧。
夜漓輕笑一聲,緩緩向她靠近。
我麻木地閉上眼,不想再看。
從那以後,夜漓幾乎時刻跟在敖白身邊。
帶她在林間打鬧,帶她賞明月星河。
親手為他做羮飯,親自為她描眉。
這都是以前他帶我做過的事。
他說,此生唯一之幸,就是遇見柳元。
他說,若沒有我,這些事情將沒有意義。
而我,在這段時日裏,已經被電擊折磨的不敢再生出逃跑的念頭。
之前為了凝結百年柳枝,已是元氣大傷,神魂不穩。
如今,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神魂已經在崩潰邊緣。
終於有天夜漓自己一人跳上房頂,望著皎潔的明月時。
我開口了。
“夜漓。”
他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畢竟我之前從沒喊過他全名,都是喚他阿漓。
“......終於鬆口願意給我柳枝了?”
我沒理會他,徑直問:“你還記得我第一次給你療傷嗎?”
他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回答我:
“可我根本沒要你幫我療傷。”
少年臉上帶著偏執的笑。
“那些傷都是我故意弄的。”
“你把我的傷治好了,我拿什麼讓父王可憐我?”
“你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說完,夜漓兩眼一閉,不再理我。
在他呼吸變平緩後,突然感覺到一陣清風刮來。
我從他胸口的衣襟裏飄了出來,緩緩落在一雙白皙的手掌上。
是敖白。
她怎麼來找我了?
我雖不曾出島,卻也看過夜漓給我帶的話本。
這時候女二就該來欺負主角了。
我害怕的蜷成一團,緊緊閉上眼。
敖白嗤笑一生,看著自己殷紅的指甲,緩緩開口:
“你很奇怪為什麼從沒有其他小狐狸願意找你吧?”
“其實夜漓雖不受寵,但功法練得極好,欺負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根本沒人敢惹他。”
“也是他威脅別人不準來你這,他才好獨占你。”
所以,從一開始一切都是假的嗎?
可是為什麼呢?我有什麼值得他獨占的嗎?
敖白又是怎麼知道的?
“那你呢?”我問敖白。
“即使知道他是這個這樣的人,你也還是要嫁他嗎?”
敖白沉默了一瞬,突然笑出聲,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她紅著眼睛說:
“是啊,即便知道他是這樣一個偽君子,我也還是得嫁她。”
“我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沒有選擇的權力。”
“至少他對我還不錯,不是嗎?”
眾人眼中龍王最愛的小女兒,終究隻是個聯姻的工具。
她從袖子裏掏出了把精美的匕首,遞給我。
“明日,我相信你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