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徐清姿心底對顧寒鬆要她道歉的事很反感,但不得不承認,她現在確實麵臨這個問題。
回城申請書,如果審批不通過,那她就算拿到了也沒用。
思來想去,她去找了熟識的副鎮長。
副鎮長是個年齡四十出頭的婦女,為人正直。
聽到她的傾訴,隻幾句話,就了解了個大概。
她神色複雜,看了眼徐清姿,搖頭。
“我早提醒過你,外人關照關照可以,但別往家裏接。”
她長長歎了口氣,眼神裏都是對徐清姿的疼惜。
“孩子,委屈你了。”
被嶽倩誣陷時徐清姿沒有流淚,顧寒鬆做偽證時她也沒有流淚,可現在,一個熟人的幾句話,就讓她再也忍不住心裏的委屈。
她趴在副鎮長的懷裏,放聲大哭了起來。
副鎮長拍拍她的背,等她緩過來,給她打了盆熱水洗臉。
她歎了口氣,安慰徐清姿。
“嶽倩那事,雖然我沒辦法幫你澄清,但是這事追根究底原因不在你,在那對老流氓。你頂多是管理不善,不至於有多大罪過。”
說到這裏,她想了想。
“如果你家寒鬆能坦誠一些......”
她一頓,似乎是想起顧寒鬆不僅撒謊,還讓徐清姿去跟嶽倩道歉的事了。
“算了,我去找鎮長說。這三年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能不清楚?”
她拍著胸脯保證:“我給你作保,絕對讓你順利回家!”
對副鎮長千恩萬謝後,徐清姿回到家開始收拾東西。
申請表她已經遞過去了,就等著簽好拿到手,離開山茶鎮了。
她一邊想著爸媽,一邊收拾東西。
可屋裏翻箱倒櫃,也找不到幾件她的衣服。
他們日子過得向來節儉,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可嶽倩那天身上穿的新衣服,料子是城裏運過來的新花色,光一件衣服,就花了顧寒鬆一個月工資。
正想著,顧寒鬆忽然推開門進來了。
他手上托著一套大紅色喜服,推到了徐清姿麵前。
“定做的婚服到了,你試試合不合身。”
徐清姿冷淡掃了眼,沒給半點兒反應。
顧寒鬆皺眉,但還是沒說什麼。
他把婚服放下,走之前又提醒了句。
“後天就要結婚了,你趕緊試試,有哪裏不合適我好快點兒送去改尺寸。”
顧寒鬆這句話裏,徐清姿隻聽進一句。
後天要結婚,那不是明天就是火車到南市的日子嗎?
離開的日子,到來的比想象中快很多。
第二天一早,徐清姿就帶著行李趕到了火車站。
她跟著隊伍慢慢往前挪動,等待上車。
回城申請書還要等審批,審批後直接寄到南市,讓她確認再寄回。
雖然有些麻煩,但好在這一趟回家後,也就真的安定下來了。
可莫名的,徐清姿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這絲不安,在檢票時達到了頂峰。
她把包裏摸了個遍,卻怎麼也找不到昨晚細心放好的車票。
在檢票員催促的目光中,她結結巴巴問道。
“能現買嗎?”
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她抓起背包就往家裏跑。
一定要趕上這趟回家的火車!
徐清姿心裏一直潛藏的不安在蔓延,下一次火車經過山茶鎮,要一個月之後了。
她氣喘籲籲,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穿著紅色喜服的嶽倩。
看到她出現,嶽倩愣了下,隨即慌亂解釋。
“徐姐姐,我不是故意穿你婚服的。是顧大哥怕尺寸不合適,想著我們倆身材差不多這才讓我來試試。”
她還在說什麼,徐清姿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她跑進門就開始翻找那張車票。
顧寒鬆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她在屋裏發瘋般找東西,淡淡開口。
“不用找了,車票我已經撕了。”
這一句話,把徐清姿定在了原地。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
她臉色蒼白,看著顧寒鬆的目光幾乎能吃人。
“你在騙我對不對?”
她的聲音嘶啞難聽,顧寒鬆忍不住皺眉。
“我說過,我們會結婚。不管你有什麼事,等結了婚再說!”
徐清姿顫抖著唇,根本不在意這些話,她死死抓著顧寒鬆的胳膊,反複確認。
“你別騙我了,那車票還在對不對?你快給我!”
顧寒鬆沉默不語,隻看著她。
徐清姿急了,正要說什麼,大門忽然被副鎮長推開。
她火急火燎,在看到徐清姿那一刻急得直拍大腿。
“清姿,你怎麼還沒走啊!你家裏發來電報,說你爸重病垂危,快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