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寒鬆開口,幫著嶽倩作偽證後,徐清姿就像是根木頭一樣僵在了原地。
她看著顧寒鬆,臉上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本以為,顧寒鬆隻是變心了,移情別戀。
如果這樣,她倒也能接受。
可沒想到,顧寒鬆居然會為了維護嶽倩,放棄自己的原則。
甚至,幫著她開始汙蔑自己!
這一刻,徐清姿的心徹底冷了。
原本,念在往日的情分,她覺得自己就算不和顧寒鬆結婚,倆人起碼也能做朋友。
沒想到,在顧寒鬆這裏,她的真心一文不值。
此刻,嶽倩緊緊抓著顧寒鬆的胳膊,對她露出勝利的得意目光。
可這一次,她心底沒有了半分憤怒或是不甘。
所有情緒都在剛剛顧寒鬆指證她那一刻消失。
徐清姿低頭看著嶽倩,神色平靜。
既然你想要這個人,那就丟給你吧。
她這裏,不收垃圾。
茶園裏眾人還在對她指指點點,徐清姿抬手擼下袖章,遞給身邊另外一個管事,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她果斷的背影,顧寒鬆忍不住喊出聲。
“徐清姿!”
徐清姿沒回頭,這樣的男人,已經沒有讓她回頭的必要了。
她回到家,開始收拾起屋子,這個小小的家,曾經傾注過她太多心血。
窗戶紙是她大冬天熬了漿糊,一點點糊起來的,屋頂的破洞是她借了梯子,拿著撿來的破瓦鋪好的......
這個家裏的一切,都是她為他倆的未來,用心搭建的。
可現在,原本屬於她的小小梳妝台,堆滿了嶽倩的東西。
她為顧寒鬆織好的毛衣,被嶽倩找借口洗爛。
這樣的事,太多了。
隻要一提起,就會被顧寒鬆指責她小心眼。
好像嶽倩一出現,她曾經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都自動在顧寒鬆眼裏隱身了一般。
看著屋子裏貼上的囍字,徐清姿出門打了桶水。
顧寒鬆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被扔了一地的紅紙。
紅紙落在泥地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喜慶字樣。
嶽倩不知道為什麼沒跟他一起回來,顧寒鬆站在小小的院子裏,沉聲開口。
“你能不能別總是為了一點兒小事計較?她一個小姑娘,你就不能讓讓?”
這話徐清姿已經聽過太多次,她第一次被這樣指責時,心裏的委屈幾乎要逼的她當場落淚。
可她不能哭,尤其是不能在嶽倩麵前哭。
甚至,因為這個家裏住了嶽倩,她隻能在茶園工作間隙,偷偷跑到林子裏哭。
那時候她就應該意識到,這個家,早已經不是屬於她的家了。
一個不能被當做避風港灣的地方,怎麼能算是家?
這樣的指責發生過太多次,徐清姿從一開始的心痛如絞到現在充耳不聞,隻當是耳旁風。
在她又要撕下一張喜字時,顧寒鬆忍不住了,他上前握住徐清姿的手,冷冷道。
“你鬧夠了沒有!”
徐清姿對上他的目光,滿不在乎道。
“不讓我撕?哦,可以,你留著跟嶽倩結婚的時候用吧。別浪費了。”
顧寒鬆手上的力道加重,眼神煩躁。
“我跟你說過無數次,跟我結婚的人隻會是你,不會是別人!”
徐清姿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看著顧寒鬆。
“跟你結婚,是一件很讓人覺得榮幸的事嗎?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這種好事,你可以留給嶽倩,我不稀罕!”
徐清姿甩下手中的木桶,水濺了顧寒鬆一身。
她轉身就要進臥室,卻聽到顧寒鬆在背後開口。
“找個機會,你當著大家麵和嶽倩道個歉吧。道完歉,這事就過去了。”
即便已經不會再為顧寒鬆的偏心傷心難過,可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徐清姿還是忍不住回頭。
她快步走到顧寒鬆麵前,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
“顧寒鬆,你的卑鄙無恥真的讓我覺得惡心!”
顧寒鬆看著她,眼裏的陰沉壓了下來。
“我隻是想把這事兒解決了,你背著陷害他人的罪名,回城申請書要怎麼才能通過申請?”
徐清姿看著他,渾身的血都要冷了下去。
“申請?你當初幫著嶽倩汙蔑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萬一我申請沒通過怎麼辦?”
顧寒鬆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隨即低聲道。
“你聽我的,去道歉。等拿到回城申請書,我們回了南市,這裏的事就都過去了。”
他壓低了聲音。
“往後,我們好好過日子,沒有別人。”
這句話,徐清姿等了很久,久到她都已經放棄了才聽到。
聽到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半分觸動,隻有厭倦。
“不需要,我們之間,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