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那天,
江夏染剛睜開眼睛,卻看見許久未歸的蕭君澤站在床前。
他站在床前,手裏拿著信封,見她醒來,神色有些深沉。
“這是剛才一個小廝送來的,上麵寫著盛王妃事已辦妥,他找他給你辦什麼事啊?”
聞言,江夏染心跳漏了一拍。
她連忙拿回信封,看著上麵並沒有寫明,鬆了一口氣。
江夏染隨口說道:“之前母親身體不舒服,吩咐我給她找郎中,找了好久才找到,所以人家給我回信。”
聞言,蕭君澤這才鬆了口氣,將她抱進懷裏,笑著道:“夏兒,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
她怔了一下,才輕聲道:“城東蘇師傅手工做的桂花糕。”
“你怎麼知道?”蕭君澤眸中有著詫異。
怎麼會不知道呢?
以前蕭君澤惹她生氣時,母親就告訴蕭君澤,隻要去給她準備一盒桂花糕,江夏染就會軟了心。
後來每次蕭君澤惹江夏染生氣都會跑好遠去買盒桂花糕回來哄著她,江夏染聞見桂花糕的香味,就不會生氣了。
她不愛珠寶,不愛買名貴衣物,就好這一口。
那時他還笑著說,“我家夏兒也太好哄了吧。”
她隻戳著他的額頭,輕點了幾下,“不是我好哄,是我還愛你,所以你做什麼我都願意原諒你。”
“要是哪天我不愛你了,你在我麵前自刎都沒用。”
回憶逐漸飄遠,蕭君澤從身後拿出裝著桂花糕的錦盒,寵溺地笑著:“果然,我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聞言,江夏染笑了,一字一句道:“是啊,你什麼都瞞不過我。”
莫名的,蕭君澤心漏了半拍,喃喃道:“夏兒……”
江夏染卻沒說什麼,下床吩咐丫鬟為她洗漱。
洗漱回來後,卻看見蕭君澤匆匆忙忙的出了府。
江夏染,沉默了一會,跟上前去,發現林婧又找到府上來。
她如今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找來府裏?
除了詫異的她,情緒波動更大的非蕭君澤不可。
“不是告訴你不要來府上找我嗎?上次是因為送藥膳糊弄過去,這次夏兒還在府裏,你找過來,被她發現了可怎麼辦?”
他快步走過去,臉色陰沉的攥住她的手。
聽到他吼的聲音,林婧渾身一抖,驟然就紅了眼,委屈的去拉他的衣角,“我一刻都離不開你嘛!寶寶也是。”
說著,她還拉著他的手,去摸她的小腹。
他卻冷著臉抽回手,“別胡鬧,我先讓侍衛送你離開,過幾日我自然會去陪你和孩子。”
林婧卻不肯走,抓住他的手,撒嬌道:“不要,我才不要和侍衛走,我要你陪我!”
說完,她踮起腳,扯著蕭君澤的衣領,去吻他的唇。
蕭君澤本皺著眉想要推開,可她黏著追了幾秒後,他便用力的扣住她,開始緊緊擁吻。
兩個人站在府外牆角處親的難舍難分。
他的手指探進她衣服的那一刻,眼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他及時止損,一把推開她,“你該走了。”
林婧眼裏含著水光,黏黏糊糊地靠在他懷裏,附耳對他說了什麼。
蕭君澤神色微變。
終於,他鬆了口:“好,我今天陪你,你先回去,我等會兒就過來。”
林槿如願以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摸著肚子便上了車。
眼看蕭君澤就要回來,江夏染才驟然轉身。
不一會兒,蕭君澤就進了屋,第一句話就是:
“夏兒,我本來想休沐一天,帶你去郊外夜宿,我替你準備了螢火蟲,現在宮裏有事,我不得不去,你乖乖在府裏等我,等我忙完這陣子,我就陪你去看螢火蟲。”
他緊張的等待著她的回複,可江夏染卻隻是抬眸看了他一眼。
隻是一眼,他就被震住了。
什麼時候,她的夏兒眼裏好像沒有光也沒有他了。
他喉結微動,不自覺叫她的名字,“夫人……”
他還要說些什麼,江夏染卻開了口,她勾了勾唇,聲音很淡很輕:“去吧,你忙你的。”
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看不出絲毫異常。
終於讓他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他不再多想,揉了揉她的發絲,轉身離去。
蕭君澤原來你還記得我們螢火蟲的約定啊,可是我再也不會跟你去看了。
江夏染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行眼淚。
她默默的擦掉,安排跑腿小廝把早寫好的信封交給蕭君澤大概她離開昭帝城蕭君澤就能收到。把桂花糕分給院子裏的下人,然後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包袱出了府。
外麵朝陽烈烈,大好時光。
從今往後,上天入地,誰都找不到江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