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了半個月的傷,拓跋宏沒來看過一眼。
說好要送我的兔子也養在了陸婉婉院子裏。
宮女女娜善紅著眼圈哄我:“娘娘別難過,等您生辰的時候,陛下一定會來的。”
她不知道,拓跋宏不愛我,我一點都不難過。
隻要守好南國,我做個活死人又如何?
“你跟我一起去把東西送給奴隸所的常嬤嬤。”
娜善一邊收拾我用首飾換來的衣裳、吃食,一邊念叨。
“要不是您時常接濟,南國那些奴隸不知道要餓死多少。”
“可為什麼您從來不讓奴婢告訴他們呢?”
我沒回答。
他們恨我入骨,而我也不配他們的感激。
我所做的,隻是在替我父兄贖罪罷了。
回來的路上,拓跋宏叫住我:“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低個頭,還要孤親自來哄你嗎?”
我猛地回頭,他遞給我一根寶石簪子。
“不是一直想要嗎?孤特地給你送來。”,說這話的時候他眼裏帶著笑,好像前些日子的絕情都是我的錯覺。
世人皆知拓跋宏是個冷心冷情的人,此時他卻溫柔的用指腹擦掉我的眼淚,歎氣。
“不哭了,眼睛比這簪子上的寶石還紅。”
“婉婉剛回來就受驚,孤也是一時心急,你若還生氣就捶孤兩拳?”
我還沒說話,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笑,陸婉婉從遠處跑過來,一頭紮進拓跋宏懷裏,笑的眼睛都不見了。
“好漂亮的簪子!”
“拓跋宏,你還記得我最喜歡紅寶石啊?”
拓跋宏垂下眼,沒解釋。
簪子上的蝴蝶震顫了兩下,飛到了陸婉婉發間。
她摟著拓跋宏的胳膊,得意的炫耀:“今兒又不是什麼節日,你還惦記著給我送禮物。怎麼,你就這麼喜歡我啊?”
拓跋宏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孤若是不喜歡你,怎麼會找的每一個女人都像你。”
我的心像是被豁開了一道口子,寒風呼嘯著往裏灌。
他可以不愛我,可以把我當替身,我不在乎。
可他不能把我們南國的臉麵這樣當眾丟在地上踩!
說話間,陸婉婉像是剛瞧見我一樣,驚奇的問:“娘娘的眼睛怎麼了?瞧著像剛哭過。”
“不會是因為陛下專門給我做了簪子,娘娘吃醋了吧?”
“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我讓給你好了。”
她拔下簪子塞給我,我沒接,冷著臉嗆她:“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我們南國皇庭還不缺。”
“哦,忘了陸姑娘也是南國人。不過是打青樓裏出來的,自然沒見過什麼好東西。”
簪子掉在地上,寶石碎成了幾瓣。
陸婉婉哭的梨花帶雨,賭氣的要拓跋宏放她出宮,說自己沒臉再待在這裏。
拓跋宏驟然變了臉色,一腳踹在我的心口上。
“蘇樂茵,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對婉婉大呼小叫?”
“南國皇庭?不就是被孤打的屁滾尿流的軟腳蝦嗎?”
“當年你父兄跪在地上,求著孤收了你。要不是看在你有幾分像婉婉的份上,你早就跟那群戰俘一樣,成為北國士兵們的玩物了!”
那天,他為了給陸婉婉出氣,罰我跪在雨裏,讓來往的宮人都看見我的狼狽。
他最知道怎麼羞辱,讓我流淚,讓我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