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突然被敲,是我弟弟許添琪。
他笑嘻嘻跟我打招呼。
“哥,聽說你醒了,我來看看你恢複的怎麼樣了。”
他的話裏有隱隱的挑釁。
“你巴不得我死吧。”我冷冷地看著他。
許添琪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態度,一下子愣住了。
徐梨煙擋在他麵前。
“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再休息會。”
她幾乎是在命令我,強製按下我病床前的呼叫按鈕。
“護士,我老公情緒不大穩定,來個人看看。”
“嫂子,我哥好凶。”許添琪朝徐梨煙撒嬌。
徐梨煙聲音溫柔,“別跟個植物人計較......”
兩個人在我麵前肆無忌憚地說起曖昧話。
我的手指嵌入皮肉,拚盡全力壓下翻湧的情緒。
徐梨煙沒有回頭看我一眼,而是和許添琪出了門。
我再也忍受不住,瘋狂大叫,把床頭櫃上的玻璃杯全掃到地上。
我躺在床上,看著滿地狼藉,徹底陷入崩潰。
曾經發誓要相守一生的妻子,和我從小疼到大的弟弟,竟然把我當傻子一樣糊弄。
多麼荒唐。
多麼可笑。
我是為了救徐梨煙才遭遇這場大火。
認識她的時候,我和她都是打工人。
最難的時候,我們連房租都交不起。
徐梨煙為了我,拉下臉跟她爸媽開口借錢。
交了房租後,她抱著我在十平米的出租屋哭。
我看著窗外的寫字樓,發誓一定要白手起家,讓她過上好日子。
半年後 ,我開了一家小公司。
冬天加班到半夜回家,不管多冷,徐梨煙都要從被窩裏爬出來做飯給我吃。
那天晚上,我外出談客戶,中途外麵下起了小雨。
徐梨煙給我送雨具,結果商場突發大火,她被困在了電梯裏。
我將顧客救出火場後,又衝進去把弄濕的外套遞給了她。
在大火裏,看著她逃出去的那一刻,我腦海裏唯一的想法是,還好徐梨煙沒事。
消防人員趕到時,我被困在一個塌方的三角區。
被擔架抬出來後,徐梨煙朝著我衝了過來。
她的臉上滿是驚慌。
我眼前一片模糊,隻感受到手背上她滴下的熱淚。
被送上救護車時,我一點知覺也沒有了。
醫生告訴徐梨煙,我撿回了一條命,但是成了植物人。
醒來後,聽護士說,知道我的情況後,徐梨煙很自責。
她跪在我病床前,對著我死去父母的遺詔發誓,會照顧我一輩子。
到現在不過三個月。
曾經的患難與共,如今回想起來,就像吞了刀片一般痛苦。
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半個月。
這半個月裏,除了醒的那天,徐梨煙和許添琪沒來看過我。
我平靜地坐起身,將東西收拾好。
而口袋裏是我頭天晚上早就草擬好的離婚協議書。
醫生幫我最後再檢查一遍身體機能。
他跟我說,我的神經係統很快就能完全康複。
護士很溫柔,安慰我隻要堅持治療就一定能好。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慘白的像鬼一樣。
我慘笑一聲,拿著檢查單往外走。
好巧不巧,剛從住院部出來就撞見了徐梨煙。
而攙扶著她的人,正是我的弟弟許添琪。
我跟了上去,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人來到了婦產科。
看到我,徐梨煙溫柔的笑瞬間凝固在臉上。
“老公,你怎麼能下床走動了?”
她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緊張,甚至還招呼許添琪去給我拿輪椅。
我淡淡地看著她。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老公。”
我把視線移動到她的腹部。
徐梨煙警戒地往後退了一步。
許添琪立馬擋在她麵前,手在後麵不經意間撫摸徐梨煙的肚子。
“哥,你這副身體,還是在病床上好好躺著吧!別到處瞎晃悠!”
他這番話裏,挑釁的意思很明顯。
我沒接招,直接指著婦產科的牌子問徐梨煙。
“你怎麼在這?”
徐梨煙眼裏閃過一絲心虛,輕聲說道:
“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懷了,你弟弟陪我來看看。”
“懷了?誰的種?我弟弟的?”
我控製不住冷笑一聲,這是準備把我當傻子糊弄啊。
徐梨煙突然開始賣慘。
“許溫強!你混蛋!我懷的是你的孩子!!!”
我笑了。
“過去三個月我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沒想到你還有睡死人的愛好?”
我越過她就想走,徐梨煙卻抓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