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擠攘攘的記者把我堵在中間,一句句帶著惡意的話語把我淹沒。
竟好像一瞬間回到了上一世。
我竭力穩住慌亂顫抖的呼吸,冷冷地對著前麵最為囂張的記者警告,
“我趙露清教書育人十年,對學生,對陳然自問問心無愧,倒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都不知道有沒有記者證就闖進學校對我圍追堵截,就不怕我告你們汙蔑嗎?!”
站在最麵前的記者被我的篤定嚇得往後退了退,有手中的話筒也猶豫著收回,讓出我周圍的空間。
正想乘勝追擊,一聲帶著怒意的大喊卻忽然出現。
“趙露清!”
我那據說要出差三個月的丈夫陳建忽然出現在當場,滿臉怒容,
“把小然逼到自殺,你現在滿意了嗎?!”
“你是要把我和小然都一起逼死嗎?!”
一直在後麵觀察局勢的李甜看到他出現忙湊到他的身邊,裝作一副著急的模樣,
“陳哥,你快攔著點露清姐吧,把你們的兒子小然逼成這樣現在不道歉還恐嚇記者......”
原先堵著我的記者又一窩蜂地圍在陳建身邊挖掘我的“罪行”,
“陳先生,你對於妻子可能逼死自己兒子有什麼感想呢?”
“陳先生,您兒子陳然之前有因為趙女士的強硬控製而反抗過嗎?您認為這次自殺是一時衝動還是早有打算?”
麵對著一群記者逼問的陳建滿臉悲憤,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樣甩出一遝照片,
他對著我全是怨恨,
“露清,你蛇蠍心腸,為了自己當老師的麵子常年逼迫小然必須考全年第一,還給他報五個課外班,一有學不會的就體罰孩子。”
“你把活生生一個孩子逼成現在這個生死不知的樣子還是人嗎?!我們立刻就離婚!”
手中的照片被周圍的記者拿去傳閱拍照,赫然是五歲的陳然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裏呆著,而我在家裏睡覺的場景。
一瞬間下麵的記者像是炸了一樣,刺眼的閃光燈對著我接連亮起,
“趙女士,您是因為什麼這樣對待一個五歲的孩子呢?”
“您是否存在一些精神疾病不適合再從事教師職業?”
“你把自己的孩子害成這樣,心裏會有一點為人母的羞愧嗎?你知道逼孩子自殺就是親身母親也會去坐牢嗎?!”
一句又一句帶著惡意的責問對著我襲來,仿佛認定我就是逼孩子自殺的罪魁禍首。
遠處陳然垂在擔架外的手細微顫抖,卻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李甜一步步走到我的麵前,語氣憐憫,隻有我能看到的眼裏卻一片笑意,
“趙姐,你還是快跪下給孩子道歉吧,不然社會輿論下,學校可不能讓你升成教學主任。”
甜美的聲音落下頓時激起一片群嘲,
“她這樣蛇蠍心腸的人憑什麼學校不處理還當教學主任?!”
“就是,當教學主任是要害死所有人的孩子嗎?!她就該去坐牢,去懺悔!”
我冷冷地盯著眼前李甜難掩得意的臉,緩緩笑開,猛地揭開衣袖,
“你們憑什麼認定是我逼死陳建,不是你們逼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