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出了院打車回家,
很出人意料的,裴放竟然在家。
他準備了一桌子早餐,豐盛的很,看到我開門進來表情一瞬間的慌亂,
然後別扭又無措的跟我道歉:
“我......昨天我不知道你病了,對不起啊。”
其實從周琴出現之後,我們就總是在吵架,
像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的時間就變得很少很少。
最一開始他還有冠冕堂皇的借口,說去出差,在加班,後來幹脆根本不加掩飾,
小琴家的水管壞了,小琴低血糖犯了,小琴身體不舒服......諸如此類很多很多。
起初裴放怕我介意,會跟我解釋的很詳細,會安撫我的情緒,會跟我保證。
他知道我介意,我當然介意,
沒有人會不介意丈夫早出晚歸沒有邊界感的關心另一個女人。
到了後來麵對我的查崗,他也隻剩下語氣不耐煩的“你有完沒完?”、“都說了沒什麼你為什麼還要問?”。
無一例外,吵到最後隻剩下我的歇斯底裏和他無所謂的摔門聲。
裴放大概這次也做好了準備被我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準備。
但我隻是表情平靜的點了點頭,
我說好,我知道了。
他表情有一瞬間的愣神,又幾乎是下意識的解釋:
“小琴她不能淋雨,生病了她會發高燒肺感染,所以我才......”
我脫外套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就算早做過無數次的心理準備,還是會被他的下意識對周琴的維護傷害到。
她不能淋雨,所以我就可以,
裴放愛不愛一個人真的表現的很明顯,
從前我感冒發燒,他也這樣翹班熬夜的陪在身邊照顧我。
因為他從前這樣對過我的,所以我才知道他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但這好像也已經不重要了。
我點點頭,心不在焉的附和他:
“你說得對,周琴比我更需要照顧。”
我明明是順著他的話說的,可裴放的表情卻更別扭了,
“你,陸棠,你怎麼這麼大方了?”
他剛說完,門口玄關就傳來響動,
是周琴,她很自然的輸入了我們家的家門密碼進來,
然後頭都沒抬,很不見外的換了鞋:
“裴放,你昨天把領帶落下了。”
周琴說完才抬起頭看到我,然後表情一瞬間的慌亂,
“棠棠姐你在家啊,你別誤會,我和裴放什麼都沒有,他就是知道我不吃早飯容易胃裏不舒服......”
“既然你也回來了,那就一起吃點吧。”
她說完我才意識到什麼,抬頭一看,餐桌上滿滿擺著的一桌早餐,
全都是周琴愛吃的。
原來連早餐,也不是給我準備的。
裴放記得周琴不吃早飯會胃不舒服,卻不記得我剛做了手術,
也不記得我的胃病是早些年替他跑業務喝酒喝出來的。
那瞬間我連苦笑都要笑不出來,感覺自己像是個跳梁小醜。
胃裏抽搐的痛意還在蔓延,嘴裏開始泛苦。
眼前這一幕荒誕的像修羅場。
這明明是我家,是裴放跟我求婚的時候買在我名下的房子,
我現在都還記得他說的“以後你也有家了”。
可現在看起來,這套房子裏最多餘的是我。
“沒事,我剛做完手術也吃不下東西,你們先吃吧。”
我識趣的又穿上外套,打算出門眼不見為淨。
結果袖子被周琴拉住,她一臉被傷害的樣子楚楚可憐的,
“棠棠姐你,你別這樣,我知道你肯定是誤會了,你別生裴放的氣,都怪我......”
“是我自作主張了,對不起我現在就走。”
她一邊說竟然一邊紅了眼眶,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我覺得莫名其妙,把手抽出來,盡量語氣禮貌:
“沒必要吧。”
“陸棠你差不多夠了吧!你總是針對小琴有意義嗎?”
裴放一臉不可理喻的走到我麵前拽開我,
“我不是已經跟你道歉了嗎?你還想怎麼樣?她就是關心你而已,你就不能對她態度好點嗎?”
他一臉防備錯愕的樣子:
“我當初為什麼會跟你這種人結婚?”
說完他不再看我,拉著周琴走了。
熱鬧的屋子伴隨著一聲很重的關門聲,又重新恢複了寂靜。
我聽到鐘表搖擺的聲音,
聽到隔著一道廚房門的抽油煙機的聲音,
聽到玄關門後風鈴碰撞的清脆音。
最後是係統的電子音,
“宿主請注意,您對任務目標裴放的好感值還剩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