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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的睡夢中，我再一次夢回到與敏姐姐相伴的那些日子。

那時的我，隻是個流著鼻涕的小屁孩，每天跟在敏姐姐後麵，纏著她給我念畫本子。

而敏姐姐一點都不嫌我煩，反而把我當成親妹妹一樣照顧著、疼愛著。

她教我讀書認字，教我吟詩唱歌，偷偷給我帶美味的點心，給我梳好看的小辮子。

我曾不止一次偷偷想過，要跟敏姐姐永遠在一起。

可是，這樣快樂的時光隨著敏姐姐嫁給霍行舟後戛然而止。

自從她進了這將軍府，我們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而敏姐姐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哀傷。

有一次，她對我說：“羽柔，原來愛一個人竟是如此卑微，你千萬別學姐姐，不要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我似懂非懂地點頭答應，以為隻要這樣，就能讓敏姐姐開心起來。

可沒想到，這竟是我們的最後一麵。

幾個月後敏姐姐難產死在了將軍府，一屍兩命。

所有人都說敏姐姐福薄。

但我卻知道，是霍行舟縱容妾室柳氏，害死了敏姐姐。

所以，我也嫁進這將軍府，讓那些害過敏姐姐的人都給她陪葬。

第二日，我早早起床收拾妥當，去霍母的院子晨昏定省盡孝道。

“母親，請喝茶。”

我行了個標準端莊的兒媳禮，又穩穩端上一盞熱茶，恭敬遞到霍母手中。

這一套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下來，讓霍母連連點頭稱讚。。

“是個好樣的，顧太傅把你教的很好。”

霍母喝了一口茶，接著便將一對顏色水頭俱佳的翡翠玉鐲戴到我的手腕上。

“這是象征霍家女主人的玉鐲，母親把它傳給你，從今往後，你就是這府裏的女主人。”

這一幕，恰好被趕來給霍母請安的柳氏看見，我看到她盯著手鐲的眼神裏那一閃而過的嫉妒，這傳家玉鐲可是她一直渴求的東西。

“妾身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吉祥。”

柳氏今年已經快三十歲，但是保養的很好，堪堪彎腰間，一副弱柳扶風的嫵媚樣子，根本看不出來是兩個孩子的娘。

霍母點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柳氏又看向旁邊的我，昨夜她把霍行舟從主院搶走，算是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此刻心裏正得意著呢。

可表麵上卻隻能強壓住心裏的興奮屈膝行禮：“妾身見過夫人，夫人萬安。”

她雖然是霍行舟心尖上人，在府裏受寵多年，但按照規矩，貴妾也是妾。

就算她比我入府早，比我年齡大，膝下又有兒子傍身。

但在我這個主母麵前，也隻是個身份高一點的奴婢，依舊需要做低伏小。

“柳姨娘不必多禮。”

我淡淡回應道，隻居高臨下掃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她想激怒我挑釁我，可我就是絲毫機會都不給她。

那收進袖子裏的手，正輕輕摩挲著冰涼的手鐲，不知道敏姐姐當年戴沒戴過它們。

丫鬟們端上早膳，我坐下陪霍母用膳，柳氏也想入座，被霍母嗬斥了一聲：

“沒規矩，這哪有你坐的份兒？站著給我們布菜。”

柳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雙美目裏升騰起團團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