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聲嘶力竭哭喊著,聲音之響亮,驚得整個主院的下人都在暗處瞪大眼睛看熱鬧。
如果霍行舟今晚棄我而去,那我明天就是霍府裏的大笑話。
新婚之夜連自己男人都留不住,日後我在府裏還有什麼地位可談,這麼簡單的道理霍行舟不會不懂。
但一聽到柳氏生病,他剛才還迷離的眼神還是立刻恢複清明,從床上一躍而起,打開房門讓那丫鬟進來。
“你快說,纖纖到底怎麼了?”
那丫鬟哽咽開口:“將軍恕罪,其實柳姨娘這幾天就不舒服,但她怕擾了您大婚的雅興,一直隱忍著沒說,”
“直到今晚實在痛得撐不住,還不想告訴您,是奴婢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鬥膽來主院找將軍救救我們姨娘......”
霍行舟匆忙披上外袍,抬腿就想往出走:“纖纖實在太胡鬧了,怎麼拿自己身體當兒戲?我這就過去陪她。”
丫鬟抹了抹臉上淚花,眼珠一轉瞥向我,繼續小聲說道:“可是,柳姨娘說今天是將軍和夫人的洞房花燭夜,萬不敢驚擾了夫人的好事,若是氣惱了夫人可是天大罪過......”
她的話讓我心中冷笑不已,這個柳氏還真是好算計,既然明目張膽想從我屋裏搶人,卻還要裝柔弱扮可憐,說什麼以我這個夫人為先。
若她真怕打擾我,生病就應該找大夫,而不是讓自己的貼身丫鬟跑到主院,演這麼拙劣的戲碼,用苦肉計讓霍行舟心疼。
不過,我早就料想到柳氏一定會鬧幺蛾子爭寵,反而並不覺得意外。
於是我冷冷打斷那丫鬟的話:“荒唐,柳姨娘把我這個夫人想成什麼惡毒的人了?人命關天,就算將軍不去,我知道她生病後,也要催促將軍過去。”
說完,我轉頭對上霍行舟,目光裏有一絲掙紮,語調也變得溫柔起來:“夫君,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先去看看柳姨娘吧。”
估計全京城的正妻都沒有我這般賢惠的,新婚之夜不僅被妾室搗亂,還要裝大度把夫君往別的女人屋裏推。
霍行舟遲疑地看了看我,眼中閃過幾分淺淺的愧疚:“羽柔,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走出房門。
那丫鬟對我行了個禮,臉上那著急的神情一掃而光,隻剩下滿滿得意,仿佛示威一般開口說道:
“夫人,奴婢還要回去給將軍和柳姨娘燒熱水伺候,就先退下了。”
我勾了勾唇角,雖然柳姨娘我現在還動不得,但收拾一個丫鬟還是可以的:“慢著,你侍奉柳姨娘不利,她生病沒有及時請醫,罰你刷半年的馬桶。”
刷馬桶是府裏最臟最累的活計,一天下來整個人都臭烘烘的,沒有哪個丫鬟願意幹這個差事。
那丫鬟猛地抬頭,眼神裏滿是震驚:“不,我不要去刷馬桶,我是柳姨娘的丫鬟,你不能隨意罰我。”
這時,我的陪嫁丫鬟小菊快步走到她跟前,啪啪兩個大巴掌扇到她臉上:“放肆,夫人是將軍府主母,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那丫鬟痛苦地捂著紅腫的臉頰,即使再不情願,卻也無力反抗,隻能跪下來苦苦哀求:“夫人,奴婢知錯了,求夫人放過奴婢這一次。”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丫鬟還想說什麼,被小菊怒目瞪道。
“按照規矩,你頂撞夫人理應發賣出去,夫人仁慈,隻是讓你刷半年馬桶,你還不趕緊謝恩?”
丫鬟見已無挽回餘地,隻好磕了一個頭,跌跌撞撞退出主院。
我讓小菊服侍我漱口就寢,她一副憂心忡忡地樣子:“姑娘,大婚之夜將軍棄你而去陪妾室,傳出去你會成為京城笑柄的。”
我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不以為然笑了笑:“我早就知道那柳氏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既然敢在我洞房花燭之夜來搶人,那我也會送她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