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剛走到園子旁，就聽見何翠花罵罵咧咧，還揚言要拔掉自家的紅薯苗，這怎麼能忍。

“翠花姨啊，你倒是說說怎麼我們怎麼占您的地了？這紅薯苗待的地方可是小道，人人都可以經過的，上麵可沒注明屬於哪一家，我怎麼沒聽說這小路也是您的啊？”

何翠花看見來人，原本囂張的麵龐有了一絲鬆懈，她可還記得上次這個小蹄子說的話。

“怎麼的，大的說不過我，就派個小的來？不管你們今天怎麼說，都是占了我家的地，就得把租金交過來。”

張小月抬頭挺胸看著何翠花，雖然嬌小了一些，但杏眼圓睜顯得格外有氣勢。

她準備好吵架的架勢，一張小臉帶著怒火開口：“翠花姨啊，你是不是覺著我家婆婆好欺負，特意來刁難的。我知道你們年輕時候有些過節，可婆婆可沒做錯什麼，還不是因為你人老珠黃，說話做事又蠻橫，裏正當然對您不感興趣了。”

又拉著張大娘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叫她放下心來，事情由自己來解決。

“好啊你，還給我提起這茬來，你婆婆年輕時候做的那些事情你可沒看到，而我一件件一樁樁看的清清楚楚。”

“那您倒是說說我婆婆都做了什麼事情？”

張小月怒目看著何翠花，她不容許有人汙蔑自己的婆婆。

“那可海了去了，她原就是個不本分的人，在我家做事就算了，還敢明目張膽地勾引我家老爺。還引誘老爺送了個鐲子，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臉麵。”

“停停停！”張小月擺擺手，示意何翠花停止她的控告，“你說來說去也隻有這件事，說明我娘做事情很本分，又何來占地這一說？更何況，您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娘勾引的裏正，也許裏正就是看我娘漂亮呢。”

何翠花被堵的啞口無言，她就是看張大娘不痛快，所以來找找麻煩，欺負欺負，誰知她有個這麼伶牙利嘴的媳婦兒。

張小月知道她說不過自己了，更加有膽量直視她的眼睛。

“再說了，如果我娘為人不好，怎麼能教出我相公這麼耿直有禮的人呢？您啊有空吵架，還不如回去多讀幾本書，學學上梁不正下梁歪是個什麼意思，順帶好好約束下自己，別整天沒事找事。有什麼事情和不滿，就衝著我張小月來，別找我娘的麻煩。”

何翠花氣的啞口無言，差點就要摔倒，丫鬟連忙上前扶住。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的村子也有規矩，您還要收租金嗎？不如我們讓大夥來評評理，看看大夥怎麼說，我們到底要不要交租金。到時候得出了結果，您可別因為為老不尊氣紅了臉。”

一臉怒色的何翠花沒有一句言語，大步邁出了張家菜園，徑直朝家裏去。

張小月拿過一旁的鏟子，一把敲在地裏，揚起一片泥土和小石子，看著何翠花落荒而逃的背影，大笑出聲。

一旁的張大娘鬆了一口氣，但又有點擔心，今天得罪了何翠花會有什麼後果。

“娘啊，我們回去做飯吧，相公應該快回來了，以後她再來我再幫您罵她。”

回到家，張君亮正好回來，卸下肩上的扁擔，把籮筐疊在一起放置在角落。

“娘，小月，你們去哪了，怎麼才回來？”張君亮端過兩碗水遞給自己的娘和媳婦。

張小月接過水，大口喝完，看了看一旁的婆婆，回答相公的問題，“還不是那個何翠花，她今天來沒事找事，偏說咱家的菜園子占了她家的地，非要我們交什麼租金。”

張君亮臉色一暗，“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時常來找娘的麻煩，娘去幹活她也要添堵，你們兩沒有受委屈吧？”

“當然了，她要罵咱娘，我怎麼能忍得了，她已經說不過我氣呼呼回家去了。真不知道一個當家的太太哪來那麼多的閑情逸致和時間來找人麻煩。”

張君亮點點頭，把手中的銀錢遞給娘，“這是我今天的收入，生意還不錯，帶去的都賣完了，明天得再去打獵。”

張大娘沒有說話，大抵是被罵了心情不好，默默接過了錢放入箱子中。張小月眼睛一轉，已經沒什麼事了，就拉著她進廚房做飯。

發覺自己有些魂不守舍，張大娘很快振作起來，打起精神教導張小月。

“把我們買來的米倒進米缸裏邊，然後舀兩瓢出來，放進盆裏清洗好端給我。”

張小月應過，按照婆婆的指示做事，她把米倒進米缸裏邊，還用手摸了摸感受，回憶一下婆婆今天教的挑米竅門。

拿過木盆仔仔細細清洗了三遍，帶著勞動的喜悅端給婆婆，看她倒入鍋中。

“你好好觀察下我是怎麼做的，米放下去，要舀一大瓢水沒過大米。然後蓋上蓋子，用大火蒸，這樣的米做出來又香又好吃。”

張小月點點頭，彎下腰往爐子裏加了幾根木柴，站在旁邊聽從指揮。

“先去把菜切了吧，醜點沒關係，就當做練練手。”

從角落的籮筐裏拿起幾個土豆，張小月開始了與土豆的對戰。

小心翼翼地用刀刨去外皮，一個個丟進水盆裏洗搓，再紛紛放上案板，一個一個地解決。

這是她美好的設想，然而現實怎麼會那麼容易呢，事實就是張小月並不會切土豆，想要切片卻切成了一點都不規則均勻的小塊。

什麼形狀不大要緊，能吃得了就行，張小月美滋滋地想著，隨意地切著土豆塊，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這個對於她來說有些困難的難題。

“娘，我切好了，可以炒了。”張大娘接過土豆一看，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形狀的土豆，每一塊還都不一樣。想說說張小月吧，她今天又來給自己助陣，趕跑了何翠花，就也沒好意思說。

隻能略略一點頭，表示聽到了，迅速放熱油，用手感受到油溫夠了，丟進土豆快火炒香，順便灑一把自家種的小蔥，增添香氣。

看著自己剛剛切的菜被做成一道佳肴，張小月欣喜地瞧著，完全忽略了自己把菜給切成什麼形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