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為了婆婆能夠認同自己這個媳婦兒，少一點為難，張小月一早就起來了。

她走到廚房一看，婆婆竟然比她還早，灶台早已升起嫋嫋炊煙。

聽到腳步，張大娘抬起頭，看見是打著嗬欠的張小月。

自己昨晚還要趕她出門，今天就特地起個早來幹活，擺明了是要勤快點，好讓自己留她下來，這下她倒要看看這媳婦兒如何討好她這個婆婆。

但一瞧見她就是個嗬欠，張大娘心裏還是有些不滿的，既然決定勤快點就要心甘情願。

罷了罷了，她之前做事也不盡心，現在好歹起早了，也是種進步，她不想給亮兒為難。

“你今天倒是起的挺早，可惜娘已經把粥熬下了，你過來看看火候，維持小火，不要大了也不準熄了。”張大娘上下打量了下還在揉眼睛顯然沒有睡醒的張小月，微微搖搖頭。

隨即拿起手邊的火鉗站起身，遞給緩緩走到她近旁的張小月。

一來就要看火候啊，這簡直是在為難，唉，誰讓她是張君亮的娘，她的婆婆呢。

為了張君亮，她忍，和婆婆打好關係最重要。

“娘啊，我需要再加柴火嗎，我看這火候剛剛好呢。”

張小月坐到原先婆婆的位置，低下頭看了一眼火候，詢問出聲。

“你就看著，一旦小了吹兩下，可別熄了。我去咱地裏摘兩棵菜回來。”

張大娘挎著籃子徑直往菜地走去，連個背影都沒有留下。

張小月怎麼會看火候呢，她就壓根沒做過這些事，隻能拿起灶旁用來點火的幹草把玩，編了一個又一個圈，不時抬起頭看看張大娘回來沒有。

口渴了，張小月站起身倒杯水，喝了幾口又重新倒了一碗準備給回來的婆婆喝，打算端到灶台邊的桌子上放著。

誰知地上有水，腳底一滑，那碗水就徑直潑到了燃燒著的柴火上，眼看碗也要飛出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住了碗，總算沒有打碎。

“幸好幸好，昨晚我才保證過昨天打碎的那塊碗是最後一塊呢。”張小月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把碗放回了桌上。

“糟了！”張小月一聲驚呼，剛剛那碗水好像潑到了柴火上，她低頭一看，果然，正在燃燒著的柴火濕了一半，這可怎麼辦呢。

她剛剛還驚魂未定的心又提了起來，又做了傻事，這樣被發現了可是要挨罵的。

有了，張小月迅速回憶了下張大娘走之前說的話，火小了就吹吹。

於是，她彎下腰，大口呼吸很快臉頰就變得鼓鼓的，湊近灶台往裏麵用力吹了幾口氣，快熄滅的火苗總算是又燃起了起來。

可是有一半是濕了的，不能被發現，張小月又拿來些許柴火灰灑在濕處，覆蓋得整整齊齊，乍一看完全看不出什麼。

離柴火太近，感覺自己的臉都熱了起來，拿起衣袖擦擦汗又繼續認真看火候。

正好，張大娘摘了菜回來，看到張小月在灶台旁邊認真看火候，心裏還算滿意。

她特意挎著菜筐走過去，看看她這火看的怎麼樣了。

張小月聽到腳步，放下火鉗，抬起眼來凝視婆婆。在她抬頭的一瞬間，張大娘就看著這女娃的額頭上，臉頰上都有些許的灰，心下便了然。

“娘您回來了。”自我感覺不錯的張小月首先開口，和婆婆打招呼。

“你這看火候看的怎麼臉都黑了，莫不是太認真鑽進去了吧。”

聽到婆婆的詢問，她一抬起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再拿下來一看，果然有些黑，估計是剛才太緊張擦汗的時候留下的。

“看你還算認真，先去把這個蘿卜洗了吧，等會我教教你怎麼炒菜，身為媳婦兒和妻子怎麼能什麼都不會呢。”

張小月接過蘿卜一看，十分新鮮還帶著泥，透過泥巴隱隱透出的白讓人知道這絕對是根好蘿卜，白白嫩嫩的肯定很甜。

拿過一個木盆，往盆裏舀了些水，挽起衣袖立馬清洗了起來。

先把多餘的泥巴抹掉，然後把胖胖的蘿卜輕輕放進盆裏，用手指慢慢搓掉多餘的泥巴，再換兩遍水，蘿卜立馬變得白淨漂亮。

拿去蘿卜細細端詳，還有些舍不得它就這樣直接被吃掉呢。

“你洗個蘿卜怎麼去了這麼久，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快拿過來給我切開炒了？”張大娘實在是有些無奈，洗個蘿卜也能用這麼久時間，等等亮兒起來吃完飯可還要出去集市上呢。

“這就來了，我把水倒掉一下。”張小月也知道自己花的時間有些多，婆婆要不滿意了，立馬站起身倒了水把蘿卜遞給張大娘。

出去的太晚日頭大了可容易中暑呢。平常身體好沒什麼，關鍵是昨天被自己打了一棒，肯定還沒好利索。想到這張大娘有些心疼，但兒子是為了護著這麼個媳婦兒，那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從今天開始，做飯時間你就來跟我學著做菜，這樣吧菜也給你切，好讓你快點學會，我一個老太婆也能清閑一些。”

張小月順從應過，拿起菜刀遞給婆婆，在她旁邊看著如何切菜。

“蘿卜呢，是我們家自己種的，就算切壞了味道也是好的。我習慣切成絲煮，你看，就這樣先把蘿卜切成兩半，然後一片片切出來，再把它們都切成絲，最重要的一點是要整齊，不能東落一塊西缺一塊的。今天時間不夠了，我就不讓你來動手，晚上可得把菜都給你切切，也好練習。”

張大娘一邊切著手裏的蘿卜絲，一邊在語言上教導張小月，看到她還算認真地傾聽，也不枉自己的苦口婆心，心裏有些許安慰。

“對了，把娘掛在那裏的熏肉拿下來，我切點炒來增添香味。亮兒可喜歡這樣吃了。”

肉掛的不高，饒是張小月長得嬌小，也輕易拿了下來。熏肉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即使沒吃，也能感受到那味道絕對不凡。

“既然做了張家的媳婦兒，這熏肉我也得好好教教你怎麼做，這是我們老張家傳下來的做法，用亮兒辛辛苦苦打獵回來的肉做的，可不能浪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