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聲音止不住地哽咽: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沅沅你真的回來了。”
薑沅沅也紅了眼眶,撲進他的懷裏:
“紀安哥,真的是我,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一向冷靜的紀安,此時也不知所措,又哭又笑。
“沅沅,我找了你七年,你終於回來,這麼長時間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死了,怎麼不回來找我呢?”
“當初我被人綁架,趁機逃了出來,走投無路,跳了河被好心人救上了岸就失憶了,直到最近才想起來過去的事情,才回來找你們。”
隨後哭得梨花帶雨道:“紀安哥,經過這次死而複生我才發現,你在我心裏是多麼重要,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們,不管晚檸姐再怎麼針對我,羞辱我,我寧可跪下來求她,也要和你在一起。”
紀安看著她這副樣子,疼碎了心,如珠如寶的將她摟得更緊。
“我也是。”
兒子也在旁邊抹著眼淚,一邊安慰薑沅沅,一邊責怪我:“沅沅阿姨,你放心,我會和媽媽和爸爸離婚,她已經霸占你的位置這麼多年,也早該讓位了,她什麼都不會,隻會在家做飯,以後你當我的媽媽好不好。”
薑沅沅抬起紅彤彤的眼睛,害羞地點了點頭,隨後又一臉的關心地問道:“晚檸姐呢?雖然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就是想逼死我,我可以不和她計較,隻要她當麵和我道歉,我就會原諒她的。”
原諒?我做錯了什麼需要被一個滿口謊言,又心思惡毒地破壞我家庭的小三原諒?
還死無全屍。
薑沅沅死而複生回來了,那我呢?我就該死嗎?
她說自己從犯罪分子手中逃脫,如果能這麼容易逃脫,我就不會被他們殘忍殺死了。
她分明在撒謊,失憶隻不過是她找的借口,當初我查到薑沅沅有一個情人,我告訴紀安父子,他們卻無條件相信她的謊言。
我閉上眼睛,血淚默默掉落手背,在這個永遠不被看見的家裏,就連難過都是矯情。
父子倆臉色怪異地對視一眼,紀安遲疑著先開了口:“我們以為你死了,找了個大師算了算,大師說隻有去法華寺,必須一跪一叩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台階,才能淨化你的怨氣,洗清她身上的罪孽,你的魂魄才能和我們見一麵。”
薑沅沅佯裝吃驚地捂著嘴,“啊?我已經回來了,要不就讓晚檸姐回來吧!正好我們當麵談談,讓她離婚。”
兒子冷著臉哼道:“沅沅阿姨,你不用管她,媽媽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肯定去找她閨蜜去了,她就是小氣鬼,動不動就生氣,你剛回來,我們三個人好好吃一頓飯,省得她在這兒,大家都不開心。”
紀安一錘定音:“等我和蘇晚檸離婚,我會多分給她點錢,好好彌補她。”
父子兩人圍在薑沅元的身邊嘰嘰喳喳地關心,一時間我好像從害死她的凶手又變成了讓全家討人嫌的罪魁禍首。
我苦笑一聲,彌補我?我都死了怎麼彌補?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明明一開始是他先招惹的我,先追求的我。
在他的溫柔的攻勢下我很快就淪陷了,婚後,他的工資全部上交,家務全包,人人都說我嫁了個好丈夫。
在薑沅沅出現以前,我們倆也算是別人眼中的模範夫妻,不然我也不會為他生下兒子。
直到薑沅沅離婚從國外回來的那一天,我第一次見到紀安失控。
那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可是他請假沒有去上班,就是為了陪她,甚至晚上連家都沒有回。
我後來才知道,薑沅沅是她的前女友,兩人初中就戀愛了,談了近十年,感情很好。
隻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兩人分手。
紀安向我解釋他和薑沅沅是過去式,他最愛的還是我和兒子。
我信了,直到見到了薑沅沅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紀安一直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我一直被我的老公當作替身。
我不是沒有吵過鬧過,隻能說我不夠心狠,我想過離婚,但是我舍不得兒子。
我想等兒子大點,再和紀安離婚。
隻是沒想到我就這樣死了,除了無盡的悔恨和懊惱,什麼都沒有了。
第二天,紀安心情頗好地哼著歌來到局裏,紀安將我的頭骨一點點塑形雕畫,我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開始逐漸成形。
第三天,完成作品後的紀安身子往後微仰,看見酷似我整張臉的時候臉上神色陡然凝滯......
他站起身猛然後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