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夢到陪葉語凝坐遊輪慶生，她坐在我身邊，海浪輕輕晃動，難得的靜謐美好。

可她的笑容慢慢冰冷，海浪逐漸激烈，晃得我坐不住。

在跌下遊輪的一瞬間我猛地睜眼。

還沒搞清楚狀況，一巴掌啪地落下來。

頰邊火辣辣的疼痛迅速把我拉回到現實中。

“你個不爭氣的，怎麼和語凝離婚了？現在是離婚的時候嗎？”

熟悉的暴喝聲。

我看著氣急敗壞的中年男人，平靜地回答：“爸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我爸直接擰著我的領子把我從被窩裏提出去，大吼著：“語凝直接發公開聲明了，大家都知道了！”

車禍導致我大腿骨折，被這麼一提，鑽心地疼。

我忍著疼，平淡解釋：“是她要和我離婚。”

“她要離你就離？現在正是需要葉家幫忙的時候，你手長在自己手上，她還能強迫你簽字？”

“快給她打電話說點好話，說不定還有挽回的機會。”

他放下我的領子，轉頭去拿我的手機。

我沒有接，冷臉拒絕：“不。”

我還沒有不要臉糾纏到那個地步。

但我爸並不在乎我的想法，高聲怒斥：“我養了個白眼狼是吧，和我一起去葉家！”

我訝異於自己內心的平靜：“腿骨折了，不能動，您要去自己去吧。”

“啪”

又是一巴掌。

伴隨著我爸惡狠狠的咒罵：“豬一樣的東西，整天吃白食！怎麼沒幹脆撞死你！”

“周家怎麼生出了你這麼個玩意，要不是你媽去得早，我可憐你年紀小，你早都不知道死在哪裏了！”

我血壓驀地升高，怒瞪著他：“你沒資格提我媽！我媽的死難道不是你害的？！”

我爸抬手又要打過來。

外麵早有護士擔驚受怕地觀察情況。

我直接大喊：“這有個瘋子要威脅我的人身安全，幫我叫保安來！”

誰知道我爸冷不丁地威脅：“你不想要你媽的骨灰了？”

我霎時冷靜下來，後槽牙咬緊。

我爸得意一笑，拉起我的手解鎖手機，打給葉語凝，打開免提。

接得很快。

“周澤，我警告過你不要再來糾纏我吧！”

語氣嘲諷，倒是意外地沒有怒氣衝衝。

而我竟然在為她沒有生氣有一瞬的高興。

我爸立即小心翼翼地接話：“語凝啊，是我，周澤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人已經快不行了，需要手術費，但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

“我已經和他離婚了，關我什麼事？”

葉語凝甚至等不到我爸說完。

我滿意地看到他吃癟。

我爸臉色也變了，語氣強硬起來：“他命在旦夕，哪怕你們離婚了，按照法律他也享有部分婚後財產，你這麼做未免過分了！”

“你說的有道理。”葉語凝意外地同意。

我眼睛亮起，以為她還念著我們過去的好和偶爾的溫馨。

但她下一句緊跟著說：“等他死了再說，我會人道主義給點安葬費的。”

還伴隨著一個輕笑的男聲。

我直接墜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