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瞠目結舌。
誰都知道國師和神女畫的符,能驅邪能保命,現在她說不會畫符誰信啊?
百姓們淚汪汪地哀求:
“神女不想救人就直說,為什麼要撒謊稱自己不會畫符?明明就有中邪後命懸一線的人是被你的符治好的呀。”
“神女,您行行好給我們畫兩張吧!”
那位帶著愛女前來求符的榮王是皇帝的弟弟,楚斐的皇叔,一開口,態度客氣中帶著幾分了然,說:
“本王知曉施展仙術肯定費神,神女不必有任何顧慮,缺什麼要什麼,有什麼要求大可以直接向本王開口,再昂貴的診金,本王也給得起。”
見時機差不多了,我擠到人前,從懷裏掏出幾張黃符拿在手裏揚給眾人看,疑惑地說:
“我這裏收集了幾張神女早些年畫的,已經被用過的失效符篆......那些用符的人都說效果可好了,符到邪誅。神女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才不願救人呀?”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由不得她借口不會畫符推脫了。
楚斐滿頭大汗地站出來,解釋說:“神女不是不會畫符,隻是前些陣子求雨耗費了太多仙力還沒恢複元氣......你們突然這麼多人,她一個人畫不過來。”
假神女抿著唇角點頭:“對,你們人太多了,我畫不過來。”
我勾了勾唇角,說:
“殿下說笑了,我聽說神女三年前在蜀地,為救那些瘴邪侵體的人,可是一口氣畫了幾百張也不沒喊累呢。今兒才多少人呀?”
“何況,真畫不過來也沒關係呀,可以給病重的人先畫,不急的往後稍一稍嘛。”
我的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將靈符視為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病人們自發排序,分了先後。
楚斐的目光落在我臉上,他顯然沒有把我和那天灰頭土臉找上門的女子聯係在一起,眸底一閃而過驚豔之色。
他定了神,衝我吼道:
“你是何處來的雜碎,敢這樣和本皇子講話?看清楚,這裏是國師府,輪不到你一個賤民在這裏指指點點......雲卿神女想如何行事,更由不得你指使安排!”
4.
我同情地看了眼榮王懷裏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歎著氣說:
“小女子不敢指使安排,隻是看小郡主病重,於心不忍,鬥膽提個建議罷了。”
愛女心切的榮王立即就站到了我身旁,直截了當地問:
“神女如此推三阻四,可是不願替小女畫符?”
楚斐姑且不敢對榮王說個不字,假神女又哪裏敢呢?
“並未不願,我畫!”
她擠出一個勉強至極的笑,拿起筆裝作吃力的模樣開始畫符。
晾幹的符篆送到了榮王手上。
榮王額上青筋跳了跳,聲音沉了下去,難掩怒意:“神女若是不願大可不畫!何須胡亂兩筆捉弄本王!”
眾人探頭一看。
喲嗬!
黃紙上黑乎乎的墨汁濃一塊,淡一塊,毫無章法,交錯的扭曲線條胡亂重疊,用力過猛的地方還破了洞......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這哪裏像是驅邪的靈符啊,分明是鬼畫符啊!
假神女蒼白著臉,搖搖欲墜。
楚斐卻還在死撐:
“人不可貌相,符亦不可貌相。皇叔你用都不曾用,怎知神女的靈符會沒用?”
榮王將信將疑地把符貼在了小郡主身上。
可小郡主一動不動,毫無好轉的痕跡。
趕在被質疑之前,楚斐又抬高了聲音,說:“神女身懷仙術,她畫的符不可能沒有效果,若是起不了效,要麼是病的太重用符的時間太短,要麼就是病人並非妖邪侵體,是得了神仙都束手無策的不治之症!”
他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居然真就唬住了這群人,榮王也信了,以為符篆還沒起效,趕忙為自己剛剛的魯莽行為致歉。
我卻見不得他滿嘴胡謅,立即把手裏的黃符展開給大家看:
“神女以前畫的符篆根本不長這樣。而且,她畫符時碰都未碰狗血朱砂這些驅邪物,這符篆真的能有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