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可以給他發長篇大論來抒發我對他最誠摯的愛。
但是現在,我看他跟看陌生人,沒有任何區別,
我的任務隻是讓自己快樂。
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鏟平了門口的月季,
那是柳梢喜歡的花,所以陳冰洋也喜歡。
當時我為了討他的歡心,托人買了國外最好的品種,細心照料,才讓它長得這麼好,
但是我一點也不喜歡。
我隻喜歡玫瑰,紅的耀眼的玫瑰,
可陳冰洋老說我土氣,可我就喜歡這種熱烈奔放的花,
就跟我對他的愛一樣。
我還報複式地上去踩了兩腳,
地上密密麻麻,全是殘謝的根莖和花瓣,讓我非常爽快。
每次柳梢來都會到這裏來看看花,然後再和陳冰洋合影兩張,
可這是我的功勞,我不想種就可以鏟平,我不想讓人看就能不讓人看。
然而今天柳梢卻沒有來,隻有陳冰洋一個,
才剛剛到四點,就已經從公司回家了。
在看到我的那一秒,又說不清他到底是什麼表情,
但總感覺像突然放鬆了些,過後又拉下一張臉:
“晚上不回家能不能說一聲?萬一我回來沒人開門怎麼辦?”
可是家裏的門是指紋鎖,根本不存在進不了屋的情況,
何況他在這一片又不是隻有這一套房子。
我磕著瓜子,撇了他一眼就不想再說話,感覺他就跟個智障一樣。
他見我不理他,神情更加可怖,幾步上前關了電視,徑直開罵: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你耳朵聾了嗎?”
“這麼大個人了晚上不回家不知道提前說一聲?你以為你還是幾歲大的小孩是嗎?”
我以為他會因為門口的月季和我發脾氣,沒想到爆發點竟然會是我沒有回家。
“我有什麼義務要告訴你啊?不回家不方便了你和柳梢嗎?”
我抬眼望向他,看著他被我噎住,眉頭皺得更深,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別跟有躁鬱症一樣,我去哪兒和你沒關係,我不管你和柳梢,你也別想來管我。”
我滿臉無所謂,一副擺爛樣,
以前哪兒敢這麼跟陳冰洋說話,他一生氣我就恨不得立馬下跪道歉,
現在爽得我想上天,沒想到快樂會這麼容易。
“行,你有種!那門口的月季是怎麼回事?你不知道柳梢最喜歡這個花嗎?”
他見我滿不在乎,企圖換個借口發泄自己的怒氣,
我知道,他就是想看我求饒,就是想讓我去哄他。
“喜歡就自己來種,缺胳膊斷腿了是嗎?
這花我花錢買的,我出力種的,我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這麼多年,陳冰洋從來沒見我這麼跟他說過話,
之前他一提柳梢我就哭,
柳梢來家裏,我明明是主人,卻隻敢躲進偏遠的客臥,生怕聽到一丁點聲音,
可縱使我再怎麼想躲,也根本就躲不掉。
陳冰洋愣在原地,死死地盯住我,怔了好一會,像根本就不認識我一樣。
他索性把外套扔在沙發上想離開,卻直接被我一句話定住。